遠處一個人上氣不接下氣的邊跑邊喊:“站......站住!不許......跑!”
那孩子跑到近前,滿臉是汗,如果不是隨從架著他,隻怕都要癱在地上了,也不知是一口氣跑了多遠。
他一把拉住蕭風的袖子,還沒說話,先看見了蕭風身後的招牌。
他慢慢鬆開手,臉色變化不定,說話也有些遲疑。
“你......專門在等我?”
蕭風點點頭:“不是約好的嗎。君子一諾,千金不易,自然要等你到日落。”
“君子一諾,千金不易......”
那小子有些出神,嘴裡嘟嘟囔囔:“你一個騙子竟然還講究守信......”
巧巧火了:“你才是騙子!老爺不是騙子!”
小子抬頭看了巧巧一眼,到嘴邊的罵人話居然又咽下去了。
“是不是騙子,算了才知道!”
小子遺憾的看了看周圍,太陽馬上就落山了,圍觀的人不算多了。
邊上收拾完攤子等著看熱鬨的老道也不算啥好觀眾。
這讓他很不爽,他本來是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露這個騙子的啊!
不過知道是自己遲到理虧,他倒也沒糾結於此,提起筆來,然後才發現自己並未想好要寫什麼字。
他呆呆的站著,太陽一點點的沉入西山。當太陽隻剩半個的時候,他想到了。
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那個牢籠一樣的宮殿和房子,想到了難得一見的父親。
他嘲笑的寫下了一個字“牢”。
蕭風看了看:“問什麼?”
小子剛要張口,旁邊忽然有人說:“這字,不測也罷。”
一個身著白色長袍的中年男人,長身玉立,國字臉上神情淡然。
他緩緩走過來,猶如一柄收在刀鞘中的寶刀,雖然看不見刀鋒,卻覺得鋒銳無匹。
那小子臉色一變:“你來乾什麼?”
男人看著他:“有人不放心你,讓我跟過來看看。這字,不測也罷。”
那小子倔強的抬起頭:“我若一定要測呢?”
男人盯著他,看了幾息,然後揮揮手。
就像有人施了魔法一樣,離蕭風攤子比較近的幾個人都莫名其妙的離開了,原因不一,毫無痕跡。
有的是被人無意中踩到了腳,氣惱的爭執起來,被踩腳的人扶到路的另一邊去了。
有的是被醉漢勾住脖子,唱著歌無奈的跟著走了。
還有一個被人叫了一嗓子:“吳老二,你家娘子喊你回家有急事。”
頃刻之間,幾乎無人注意的情況下,蕭風的攤子前隻剩下了白袍男人,那個小子和隨從,巧巧,還有老道。
白袍男人看了老道一眼,老道立刻伸個懶腰:“時間不早了,貧道得走了。”
然後一溜煙就跑了,就像被狗追一樣。
男人歎口氣:“問吧。”
那小子咬牙看看周圍,知道自己沒辦法把人招呼回來,恨恨的說:“你就算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