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似錦把管家權丟出來了,還把自己的嫁妝和人手都收了回去,當下正是月末,不僅府中裡外各處等著結算,籌備慶功宴向外預購的商鋪也前來索要尾款,沈家沒了陸似錦貼補,竟然連下人的月錢都發不起,下頭的人早已有了怨言,現下整個明威侯府都充斥著‘世子不能人道,少夫人要和離,沈家要倒了’的流言。
在外受辱,回來還不得安寧,沈景墨一個頭兩個大:“我們侯府,偌大的府邸,不至於連下人的月錢都不發出來。”
王夫人撇了撇嘴:“兒,你不當家是不知柴米貴,更彆說你祖母三天兩頭請名醫,天天人參紅參泡茶喝了,光是福壽堂下人就有三十個,這些錢以前都是陸似錦出的。”
王氏滿肚子怨氣:“你去跟陸似錦說一聲,讓她彆鬨了,趕緊起來理家,不然這沈家主母的位子她休想再當了。”
沈景墨好不容易把王氏打發走,沈老夫人那邊又來了人。
沈景墨歎了口氣,拖著沉重的步伐去了沈老夫人房中。
那些宮裡的人,最擅長怎麼打人臉,那兩巴掌過了三天,消腫了但印子竟然還在臉上。
沈老夫人為了遮蓋,臉上塗上了厚厚的脂粉。
六十多的人了,滿臉褶子,一說話,脂粉撲簌簌往下掉,十分滑稽。
沈景墨一路走來,看著家裡的亂象,身心更加疲憊了。
“孫兒,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那閹人?”沈老夫人比王氏好些,最先關心的是沈景墨的前程。
沈景墨搖了搖頭,他想了三天三夜,也沒想出自己哪裡得罪過謝無宴。
“孫兒想,是不是我們孝敬的銀兩太少了?”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原因。
沈老夫人咂舌:“這閹人胃口竟這麼大!兩萬兩還嫌少?你立了軍功,嘉獎高升是天經地義,這死太監太可惡了!”
抱怨也沒有,誰當權誰說了算。
“孫兒想再湊兩萬兩。”沈景墨說完就沉默了,沈家連下人的月錢都發不出,去哪裡籌這麼大筆現錢。
沈老夫人理所當然道:“去找你媳婦,這錢該陸似錦出。”
“彆忘了,當初可是你舍身救了她性命,她欠你的救命之恩,出點錢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