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曖昧的熱浪逐漸升騰將室內薄薄的一層冰霜都消融掉,喬霜月卻被燙到一般將手從江堰的桎梏中掙脫出來,又往後挪了挪,試圖離對方遠一點。
一抹紅霞自白淨纖弱的脖頸處散開,她用自由了的那隻手慌亂地揉揉玉質般精致的小耳朵,所觸溫度竟燙得她不知所措。
閃爍的眼神從江堰的下巴處落到蓋在身上的棉被,卷曲的長發如瀑布滑落肩頭,襯得她那一張通紅的小臉楚楚可憐,喬霜月咬住下唇,下意識替自己解釋:“隻是剛才腳踝突然刺痛了一下,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大概是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怕江堰不信,她再度揚起俏臉故作鎮定望向他,眼睛裡蕩漾微波閃閃發亮,如窗外一彎星河。
雖然明眸裡的緊張意味清晰可見,但也漂亮得足夠讓讓江堰心動。
“真的......你、你別在床邊站著了!擋著我的光了。”
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直挺挺站在邊上,確實擋住了不少病房裡的暖光,大片陰影打在喬霜月身上,好像馬上要將她吞噬掉。
她有點焦慮,卻說不上到底在怕什麼。
江堰又不會對她怎麼樣。
可嬌弱的女孩就是對周邊的危險有著小動物一樣敏感的直覺,江堰此時離她這麼近。居高臨下的視線將她鎖住,像一隻伺機而動的狼。
她不知道,在她心裡已經成了洪水猛獸的男人,站在原地半天沒動彈原因隻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的心在喬霜月自回國後對他的首次示弱中漏跳了一拍。
那一刻,許許多多被珍藏在心底的回憶全都爭先恐後地從寶箱裡跳出來。
他想起,在他跟喬霜月還在同一所學校讀高中的時候,喬霜月是會經常用這種可愛的、柔軟的神情朝自己撒嬌的,小兔子會蹦蹦跳跳到他的手心,用毛茸茸的耳朵輕蹭著他換取原諒。
他們之間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陌生疏遠的呢?變得戰戰兢兢,變得如履薄冰。
他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害怕自己的喬霜月。
他的女孩兒,在自己麵前應該是明媚的、放鬆的、嬌俏的。
江堰閉上眼睛將眸中卷起來的陰晦昏暗強壓了下去,再睜開時又是一派清明。
拋去這些不談,江堰一向聰明。隻是想了想喬霜月的動作跟這幾句話,就已經明白了她大概是裝的,又聯係起剛剛自己進房後對方三番兩次的試探。
這是在哄我嗎?
他扯了扯唇角,很快又將得意收斂起來,故作冷酷,往後退了幾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拿起ipad時隨口應了句:“哦。”
喬霜月又覺頭疼了,如釋重負的同時又無意識撇了撇嘴角露出個鬼臉,腹誹道:想要我哄你也得給些提示吧?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哪裡能這麼清楚你心裡那些彎彎繞繞啊。
但吐槽歸吐槽,喬霜月是決計不敢當做無事發生的,跟江堰冷戰,向來隻有自己倒黴的下場。
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放輕了本就嬌軟的聲音,重新試探著開口:“…粥還沒冷,你晚上也沒吃吧?你吃點吧,這粥熬得挺好喝的。”
這話是真的。這些天她一直在刻意控製飲食,除了減脂餐,不管多好吃的東西就是再饞也隻會淺嘗一口,但這碗粥她喝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