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沉聲說道:“說說四大糧商的情況,也說說你都做了什麼。”
吳喜平:“本府地勢平坦,田地肥沃,但也人口眾多,產糧很多,用糧也多,糧食生意一直是本府最大的生意。”
“四大糧商之家,也便是四大家族,每家都與京城勢力牽扯頗多。”
“糧價漲到十文之時,下官就開始與四大糧商磋商,希望他們手下留情;漲到二十文之時,下官不得不懇求他們,甚至都給他們跪下了,求他們饒百姓一命。”
說著臉色憤怒,牙齒緊咬:“糧價漲到三十文時,下官已經下了狠心,準備動用府兵,假冒賊人,搶他們一票!”
說完看著秦風。
秦風點頭說道:“這個辦法不錯。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吳喜平看著秦風,滿眼不敢相信的問道:“秦大人不反對?”
秦風理直氣壯:“本官為什麼反對?”
“賊人要去搶糧,又不是你吳大人沒糧食吃了要去搶,本官反對乾嘛?”
“你我雖然是朝廷命官,但管的了官員百姓,還管的了賊人?”
說著壓低聲音:“你準備了多少人?多少車?”
吳喜平看著秦風的眼睛中滿是熾熱 知道這個年輕人滿腔熱血,真的想為百姓辦事。
但又深深一歎,無奈說道:“我還沒準備好,便走漏了風聲,四大糧商都派了大量鏢師保護糧庫,就憑這百八十個府兵,三五百捕快,去了也是送死。”
秦風不由皺眉:“就準備了這麼點人,就是讓你搶成了能搶多少?”
“要我說,要乾就乾票大的。去召集十萬百姓,直接把他四家都給老子踏平了,把糧倉都掃乾淨了,一粒糧食也彆給他們留!”
“老天!”吳喜平直接驚呼,忙不迭站起身拱手說道:“大人愛民之心,下官已經清楚,但這隻是下官的試探,此事絕不可為!”
秦風表情平靜:“我知道你是試探,不過為什麼這個辦法不能用?”
吳喜平:“秦大人莫說讓十萬百姓搶糧,就是有三千五千百姓動手哄搶糧庫,就已經算是聚眾造反了。”
“即便他們不造反,那些沒搶到糧食的看到,也會立刻組織起來再次去搶。”
“如此一來,整個臨江府的百萬黎民,很快會化作百萬暴徒,若有人振臂一呼,出府去搶,可就是造反大禍!”
秦風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這還真得謹慎而為了。”
“你還有什麼辦法?”
吳喜平:“下官已經束手無策,一直在等大人前來。”
秦風立刻滿是擔憂:“太後說讓我全部依靠你,沒想到你也沒辦法,這可怎麼辦?”
吳喜平頓時滿眼失望。
他已經聽說了這個毒士,見到太後的密旨之後,一直想著等他來了肯定有奇招妙招,沒想到竟然也沒辦法。
隻能打起精神說道:“不行,明日拿出聖旨再威懾一下四大糧商,逼他們降價。”
秦風:“這個辦法不錯。明天你安排一下。”
吳喜平的心中更加失望:“那就早些歇著吧。”
說完隨便拱了拱手,退了出來。
怪不得太後密旨中說,若覺得人不可用,就讓他自己決斷。
看來,這還真是個徒有虛名的草包。
那個興國之才的菩薩指示,應該不是他。
秦風看著吳喜平的背影,微微一笑。
他早就知道,這個正直的官員一直都是在試探他。
一個朝廷知府,已經算是一方大員,第一責任便是保證地方穩定,而他又是太後,口中行事穩妥之人,豈會想出搶糧的辦法?
那不是給百姓做樣子,讓整個州府都亂起來嗎?
而他也必須裝傻,讓吳喜平認為他是個隻會蠻乾的草包,好扮豬吃老虎,進行他的計劃……
……………………
城東,一片片青磚碧瓦的深宅大院。
臨州府的富人區。
一個擺設奢華的大廳內,點著粗大的紅燭,亮白如晝。
四個年齡都在五六十歲,穿著綾羅綢緞,一看便非富即貴的老者,坐在桌邊品茶。
“陳員外,那個小欽差已經入城了,咱們該怎麼辦?”
一個身穿紅袍的老者問道。
身穿綠袍的老者撚著胡須,不屑一笑說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還想管咱們的大事?上頭的意思,先給他個下馬威再說。”
另一個老者略帶擔憂的說道:“上頭畢竟遠在天邊,這小可帶著朝堂禦旨來了,要是用手中的聖旨逼迫,我們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