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村落寂靜。
黑夜之中,葉凡儘可能從各種陰影中閃轉騰挪,動作輕盈,甚至就連村裡最敏銳的狗都沒有驚醒。
如葉凡計劃的那般,今晚他想要乾一件大事,一件關乎人命的大事!
而且這月黑風高夜,不正是殺人放火天嗎?
再加上村裡人都習慣早睡,葉凡一路抵達張偉傑家中,更是半個人影都沒遇上。
不過到了之後,張偉傑家的廚房裡卻亮著一盞昏暗的燈光。
“大晚上這麼神神秘秘的,心裡肯定有鬼!”
葉凡駐足觀望片刻,繼續展露起鬼魅般的身影,輕飄飄潛入了張偉傑家中。
神不知鬼不覺的躲到暗處之後,葉凡便先蟄伏了起來,暗中觀察張偉傑的動態。
目光所及,張偉傑正赤裸著上身,這倒不是因為天熱到要在家打赤膊,而是褪去衣物之後,才更方便給自己換藥。
廚房的逼仄空間裡,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但跟刺鼻的還是濃鬱的藥味兒。
“瑪德,這孫子命真大!不過也是張賓太無能了,我特麼還真以為他是個人物。”
張偉傑一邊換藥一邊呢喃自語,伴隨著揭開紗布的動作,登時間身子猛地一抖,汗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俗話說醫者不自醫,並不是毫無道理的。
即便是再好的外科醫生,如果要是給自己治療,強烈的疼痛和看見傷口的視覺衝擊,無異於是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考驗。
更悲慘的是,隻有保持清醒的人,才能對自己進行醫治。
但因為是自己給自己療傷,張偉傑連麻藥都不能用。
不消片刻,張偉傑赤裸的上身已經起了一層縝密的毛毛汗。
但在劇烈疼痛之下,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慢。
停頓片刻,張偉傑也顧不得臟,順手拿過一塊油膩膩的麻布塞進了嘴裡,這才繼續忍著疼痛清理起了傷口。
葉凡躲在暗處像隻隨時準備撲擊的獵手,而且是一名老練出色的獵手,秉持著耐心,絲毫不顯急躁。
甚至,他還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張偉傑的傷口。
正如劉建國所言,張偉傑這條傷口從手腕斜著向上延伸,又深又長。
如果不是這小子受傷的時候占了幾分運氣,剛好避過了小臂上的血管和筋骨,這條胳膊大概率就已經廢掉了。
饒是如此,這條觸目驚人的傷口,也讓葉凡禁不住暗中嘖舌。
再反觀張偉傑,手拿棉簽和消毒水,精神上更是已經快要到了極限。
暗中觀察許久,眼看著張偉傑馬上就要疼暈過去了, 葉凡終於忍不住開口提醒。
“用碘伏的話,就不會那麼疼,但是效果不如酒精或者雙氧水。其實,你也可以試試中藥,我這裡有的是治外傷的好方子。”
張偉傑正處於劇烈的疼痛之中,精神已經有些恍惚,迷迷瞪瞪的就開始接話。
“廢話,我乾了那麼多年村醫,還用得著你來教?”
話說出口,張偉傑才猛地反應了過來,回頭一看,葉凡正站在門口皺著眉頭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