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溫潤的嗓音在黑暗中令人覺得安心。
床頭燈被扭開，昏黃柔和的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
是慕禦白。
我茫然一擦臉，滿臉的淚水。
慕禦白不言不語，起身拿了塊熱毛巾幫我擦了擦。
他說：“你做噩夢了，一直哭。”
我問：“我說了什麼沒？”
慕禦白深深看著我：“我聽見你喊爸爸媽媽，還有喊了哥哥……”
我滿心酸楚。
我果然做夢了。
慕禦白仔細看我的臉色：“現在好點沒？”
我點了點頭，隻是覺得茫然。
過了一會兒，我突然說：“禦哥哥，你其實知道葉家和我斷絕關係了是嗎？”
慕禦白手頓了頓，半天他淡淡“嗯”了一聲。
我苦笑：“你們都不告訴我。”
慕禦白神色平靜：“告訴你也沒用。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我捂住臉：“我回不了家了。”
乾涸的眼睛又滲出眼淚。眼淚從指縫裡流出。
慕禦白輕輕撫過我的頭發：“彆哭了，起來吃晚飯。”
我想說不吃，肚子卻不爭氣咕嚕兩聲。
房間很安靜，咕嚕兩聲很明顯。
我聽見慕禦白似乎輕笑了一聲，接著我就被他半拖半拉起了床。
兩人來到樓下，我發現客廳空空，餐廳空空。
慕禦白脫下西裝外套，對我說：“你坐一會兒，我去廚房看點還有什麼能吃的。”
我呆呆坐在餐廳圓桌旁。
過了一會兒，廚房飄出麵的香氣。我後知後覺地趕緊進廚房。
隻見慕禦白正在煮麵。
我趕緊上前：“禦哥哥，怎麼能讓你來做？我做吧。”
慕禦白修長的手一擋：“你去餐廳坐著，幾分鐘後就好了。”
我人矮，被他一推一擠就差點擠出廚房。
我伸長脖子看，鍋裡水汽滾滾，慕禦白手法嫻熟。
我站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實在是幫不上忙，隻能尷尬地退回餐廳。
過了五分鐘，慕禦白端著一大碗麵走出來。
他氣質儒雅，端著的好像不是麵而是一本珍稀古籍。
他將麵放在我的麵前：“吃吧。”
我喏喏：“怎麼能勞動禦哥哥你呢？你呢？你吃了沒？”
慕禦白說：“我在外麵吃了。回來看你沒吃，想著給你做點吃的。嘗嘗我的手藝。”
我慢慢吃著。起先為了形象我吃得慢條斯理，漸漸地，吃了後覺得肚子越發餓於是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終於，我吃完麵，心滿意足放下筷子。
一抬頭，正好看見慕禦白似笑非笑盯著我看。
我不好意思擦了擦嘴：“那個……我有點餓，所以吃得多。”
慕禦白含笑：“沒事。你吃了我才開心。你不吃豈不是讓我覺得我廚藝很糟糕。”
他問：“好吃嗎？”
我趕緊點頭：“好吃。”
慕禦白微笑：“好吃就行。”
他拿了一張紙巾對我比劃：“這裡擦擦。”
我接過紙巾有點懵逼地往臉上擦。
慕禦白搖頭：“不是這個地方……”
他說著乾脆接過紙巾在我唇上輕輕擦過。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腹微涼掃過我的唇。
我的臉紅了。
慕禦白的眼神卻並不躲閃，而是靜靜直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