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陸夫人的哭泣,我不知所措。
雖然我討厭她,憎恨她,但這個時候我真的沒有資格對她的傷心難過有資格諷刺。
陸夫人哭了一會兒就愣愣出身。我看她的精神狀態不好,越發不敢輕易離開。
等了一會兒,滿頭白發的醫生來了。
陸夫人一看立刻圍上去:“醫生,醫生,我的兒子怎麼樣?”
醫生認識她,搖了搖頭:“病人的各項生理指數穩定了,但還沒有清醒的跡象,還需要觀察。”
陸夫人激動起來:“觀察?還要觀察多久?醫生,他都昏迷兩周了,為什麼不給他用點什麼藥?他躺那麼久,萬一成了植物人怎麼辦?”
醫生身邊的護士見陸夫人激動,急忙扶住她。每個人都勸著她。
我趁機問醫生:“陳醫生,到底怎麼樣?”
醫生歎了口氣:“撞到了腦部,腦部血腫還沒消,現在要讓病人醒來,一是看血腫消消除情況,二看病人的意誌力。”
我黯然歎了口氣。
病人意誌力……這東西太玄了,玄的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請一尊大佛過來給陸雲州鎮一鎮。
我不死心地追問:“醫生,還有沒有彆的辦法?”
醫生皺眉看了我一會兒,說:“要不隻能找到一個他最親近的人,每天做喚醒,可能有點用。”
喚醒?
我趕緊問怎麼做。
醫生:“就是給他聽最喜歡的音樂,觸摸,說話,讓病人的意識開始覺醒。這就是除了治療外的其他辦法。物理治療辦法的話,我們還是會繼續努力消除病人頭部的血腫。”
我還沒說話,突然一直在旁邊出神的陸夫人突然“噗通”一聲朝著我跪下來了。
我大吃一驚:“陸夫人,您乾什麼?”
陸夫人哭著說:“葉婉,我求求你,看在和陸雲州夫妻一場的份上救救他吧。我給你磕頭。”
她說著竟然要磕頭。
我急忙托著她,但我肋骨還受傷,一動就疼。所以抓不住陸夫人,被她磕了幾個。
我急了,立刻也跪下來:“陸夫人你這樣就是折煞我了。雲州的事我不會不管的,你先起來。”
陸夫人滿臉悔恨:“我從前錯了。我就是鬨就是作,還故意想拆散你們。現在我得到報應了。我不求你原諒我,從前的錯事都怪我頭上。求你救救我兒子。”
她邊哭邊罵自己,把從前的事一件件拿出來懺悔。
我聽得又尷尬又是感慨。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幸好身邊的護士把陸夫人扶起來。在平複她情緒後,我歎氣:“陸夫人,你不用說了。我會儘力的。”
陸夫人感動得又想下跪。
她說:“錢我還給你,我都還給你。”
我搖頭拒絕。
陸夫人的個性我知道。她就是天生愛錢,錢才是她的安全感。可她也是個母親,所以在兒子性命和錢選擇上,她終於還是偏向了兒子。
我讓人把陸夫人安頓回去後,心情複雜地進了ICU。
……
ICU一如既往地安靜無聲,隻能聽見儀器滴滴答答響,呼吸機正勻速有力地工作。
我來到陸雲州的病床前。
他的臉色青青白白的,血色全無,手臂瘦得青筋暴起。我看著他明顯消瘦的臉頰,心中酸楚。
我真的做不到無動於衷。
如果我的幸福是要犧牲陸雲州的性命,我恐怕一輩子心裡都有陰影。
我慢慢坐下來,猶豫片刻我握住他冰涼的手。
我輕聲說:“雲州,是我。你現在好點沒?你真的睡了太久了……”
我開始絮絮叨叨地說。從剛開始說得結結巴巴,到最後說得順了。
我說了大概二十幾分鐘,說得口乾舌燥不得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