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她的長發,她卷翹的睫毛在陽光下落下陰影。
“你父親活不了多久了對吧。”
她輕聲的開口,仿佛很早就發現了,語氣是那麼的平淡。
她學過一點點的醫學知識,傅老爺子的臉色枯黃,麵容消瘦,行動必須攙扶拐杖,再加上廚房的中藥味,她大致猜到傅老爺子應該是身患重病。
傅硯辭嗯了一聲,聲音裡沒有波瀾。
“肺癌,保守治療應該隻能撐二個月。”
薑綰綰抬首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象,微黃卷曲的樹葉在風中悠然飄落,她看見草叢中的野花開的生機勃勃。
有的從石頭縫裡鑽出來,花型是藍色的,很小的一朵,有風吹過就顫悠悠的晃動著。
慢慢的,隨著車子離去,那朵花香是在她的眼前,但是路邊同時有許多花都在綻放著,各種顏色的都有。
“你媽媽生前有想要去的地方嗎?她家在那裡呀?”
傅硯辭眼神裡有了憂傷。
“她沒有家,也沒有想去的地方,隻有想離開的地方。”
“可是她就算是死了,都逃不開那塊方寸之地。”
薑綰綰歪著頭拍了拍傅硯辭的背,笑著說。
“那等那壞老頭子死了,我們把你媽媽葬在無名山吧,我小時候在那裡長大的,那座山離這裡很遠,山上的風景很漂亮的,我想你媽媽應該會喜歡的。”
“傅硯辭,你知道無名山嗎?那裡很漂亮的。”
她雙眸亮著光,很認真的在為他可悲的母親做規劃,那個被囚禁了一生的女人終於要在那個男人死後能得到自由。
傅硯辭的胸腔劇烈的跳動著,他腦海裡浮現出少年時母親逃跑的畫麵。
無名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