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是躲避殺父母的仇人,那就更沒必要。你在陸家這麼多年,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世,可你依舊好端端地活著。既然沒有性命之憂,那就沒必要遮掩容貌。”
這暗黃的粉擦在雪白通透的皮膚上,真的有種珍珠蒙塵的感覺。
沈瀾擦粉的動作一頓,眼睫低垂,久久沒有言語。
在蕭珵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沈瀾突然開口了。
“蕭總這種天之驕子,不理解寄人籬下的苦楚很正常。”
她語氣平淡,笑容淺淺:“我被寄養在陸家的時候才7歲,父母雙亡,哥哥失蹤,家族破產。像我這種情況,寄人籬下不僅僅要仰人鼻息,我的一切,未來甚至生命都掌握在陸家人手裡。”
也許是兩人有過親密接觸,也許是蕭珵知道她太多的秘密,在他問起的時候,沈瀾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
那憋在她心中快十年的秘密,快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
“十五歲那年, 我去書房送茶,無意間聽見陶蘭在跟陸伯伯說話。陶蘭嫌棄我無父無母,嫌棄沈家破產,覺得我配不上她寶貝兒子,想要悔婚。”
沈瀾臉色蒼白,嘴唇微微哆嗦著:“我不是非要嫁給陸雲帆,他們要想悔婚,隻要好好跟我說,我都會同意。可是他們……”
蕭珵神色微動:“你聽見了什麼?”
“我聽見陶蘭在跟陸伯伯商量,要把我送給張奇。”
在聽見“張奇”這兩個字的時候,蕭珵眉目森冷,眼神如刀。
張奇是張家的掌權人,在圈子裡和吳偉一樣臭名昭著。
不同的是,吳偉葷素不忌,什麼女人都能下得去手,而張奇就比較挑剔了。
他隻喜歡十四五歲的少女,對容貌身材也很挑剔,在床事上還有變態傾向。
很多公司為了和他達成合作,都會迎合他的喜好,挑選女孩送到她床上。
陶蘭要悔婚也就算了,竟然還想用沈瀾作為交易工具,送給一個可以做她父親的老男人褻玩。
沈瀾微微吸了口氣,壓抑住心底的寒意,強裝鎮定地笑了笑:“所以從那以後,我就一點點掩藏容貌,最後變成了這樣。”
蕭珵站起身,走過來在她腦袋上拍了拍:“笑不出來可以不笑。”
他嗓音極低,像是冰碾碎了一樣,但是卻烘的人心裡發暖。
沈瀾眼睛微微濕潤,情緒剛醞釀起來,就聽見蕭珵說道:“把桌上的避孕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