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這德性誰以後娶了你誰倒黴!”
鄭小冉咯咯笑著,一臉的沒心沒肺,其實心裡早就已經波瀾一片。
杜箬跑了幾家房屋租賃中介,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不是租金太高,就是地段不好,最後隻能厚著臉賴在鄭小冉那裡。
也提出過要跟她分攤房租,但鄭小冉人窮骨氣卻足,揮揮手說姐妹講錢多俗,所以杜箬也就一直白住,有時候覺得不好意思,她會刻意主動去添置兩人的日用品,比如紙巾,飲料,零食等,這樣相依為命著,天氣便越來越冷,桐城正式進入冬季。
鄭小冉去臨城出任務,本來當天可以趕回來,因為項目出了一些問題,隻能再耽擱一天。
給杜箬打電話:“我今天回不去了,鑰匙在我這,你晚上自己找個地方呆一晚吧。”
“好吧。”杜箬珊珊掛了電話,後悔沒早點去配把鑰匙。
一個人去住旅館費錢又淒涼,還不如直接在辦公室熬一晚,還有免費暖氣享用。
杜箬頓覺自己很聰明,可是她沒有料到,那天剛好碰到商用電管製,晚上7點之後整個工業區全部限電。
她正哼著小曲在茶水間泡麵,忽然頭頂的燈光全部滅了,整棟大樓瞬間被黑暗包圍,杜箬這才想起來前幾天行政部似乎發了限電通知,她卻忘得沒影了。
怎麼辦?杜箬有些腳步不穩地往電梯口挪,到樓下才發現大廳的門被保安全部鎖了,估計是知道今天限電,所以保安壓根不會想到樓裡還有人,杜箬猛喊了半天也無人回應,最後隻能再摸索著回到辦公室,拿了座機給保安室打電話,無人接聽!再打,還是無人接聽。
黑暗卻似乎越來越濃,杜箬縮在座椅裡不敢再動,可是對黑暗的恐懼卻像鬼魅一樣在肆虐叫吼,總感覺四周的牆壁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緊,最後會全部貼在一起把自己壓成一張紙。
杜箬抱著頭,雙肩的肉被她掐得生疼,內衣已經被冷汗浸透,不行,她覺得自己再呆下去會死在這裡,怎麼辦?得找個有光源的地方。
突然想起來,喬安明的辦公室走廊裡似乎裝著應急燈,於是又摸索著去了頂樓,果然見走廊儘頭的牆上掛著一盞應急燈,此刻正發著微弱的光。
這種感覺像在沙漠裡獨自行走的旅人,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看到水源一樣,杜箬連滾帶爬地跑到應急燈下,白色的弱光將她包裹,她也終於看清自己的手指以及隱蔽在黑暗中的四壁,心裡稍稍安心了一點。
喬安明在家工作到9點多才記起來有份很重要的文件落在辦公室,第二天跟客戶開會的時候要用,於是隻能驅車去公司取。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卻見走廊儘頭的應急燈下縮著一團黑影,於是走過去,冷道一聲:“誰在那裡?”
杜箬聽到有人聲從黑暗裡鑽出來,心口一窒,恐懼卻更濃。
喬安明見那團黑影團在一起不動,又問了一句:“誰在那裡!”
這一次杜箬終於認出是誰的聲音,無端的安穩感從心口蔓延四肢,抬頭看過去,喬安明高大的身影就站在自己麵前,恐懼和興奮像一根繩,拉著她鬼使神差地就撲了上去…
他的懷抱依舊溫暖,他的氣息依舊清雅,杜箬閉上眼,摟緊他的腰身貪婪呼吸著這些本不屬於她的一切,心裡一直嘶吼的恐懼漸漸在他的懷中褪去,莫名的靜謐。
原來真的有蓋世英雄,總能夠在她瀕臨絕望的那一刻出現。
可是很多年後杜箬才想清楚這一連串的事,從她在楚香閣的男洗手間遇到喬安明開始,她就被命運帶進了一個漩渦,掙脫不了,也走不出去,最終隻能慢慢沉溺,疼痛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