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有水聲傳出,杜箬坐在房門口,疲憊地喘了一口氣。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她以前也想過有天連底線都存不住的時候該怎麼辦,但是死都不會想到,真的要離開,僅僅是因為一個喬安明。
浴室裡的水聲很快停下,喬安明裹著浴袍走出來的時候,杜箬正蹲在地上理櫃子裡被他撞落的衣物,見到他開門,轉身看了一眼,淡淡口吻:“襯衣拿出來,我幫你吹乾。”
他說不需要,他自己可以。
杜箬便麵無表情地站起來,徑自走進浴室,拿起他的襯衣便開始吹起來。
她已經形成一套獨到的與他相處的方式,對於他這樣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征詢意見往往無效,倒不如直接替他作主,不給他拒絕的餘地。
這或許也是喬安明後來放不下杜箬的原因!她時而柔和安靜,溫順地隨他上天入地,時而又成了他的對立麵,不管不顧他的拒絕,虔誠地遵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他發號施令幾十年,頭一次遇到不聽話的人,且是女人,帶著她那雙眼,隨時可以看透他麵具底下的臉,這種感覺,心慌卻又甜蜜。
所以此刻看著杜箬赤腳站在洗手間為自己吹襯衣的場景,他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
抱著手,磨蹭了半天,就憋了一句:“謝謝!”
她手裡握著吹風機,嘈雜的電機聲音響徹整個浴室,但是他低沉的一句“謝謝”還是鑽入了她耳裡,連著手裡的動作也頓了頓,但杜箬很快抬起頭,看著眼前穿著浴袍的喬安明,神情嚴肅,但氣氛是裝也裝不自然的曖昧。
客房,浴室,浴袍,還有滿室沐浴露的清香……
杜箬眯著眼笑開,回了五個字:“喬總,您客氣!”
多大點兒事,不就是演戲?
喬安明卻眼底明顯一動,繼而抱著手,不發一言地走了出去…
杜箬捏著他襯衣挺直的衣領,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最後一抬頭,鏡子裡是那張笑得太不像的滑稽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