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姨說著就又開始抹眼淚。
她一直把顧瀾當女兒,如今女兒受人欺負,她怎麼能不難過。
可是顧瀾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得近乎是冷瑟,這幾日她已經把喬安明和杜箬的關係想得很清楚。雖然她現在已經無法相信喬安明能夠守著她這具殘軀善始善終,但是她也不會相信喬安明對那個杜箬有真感情。跟他一起過了20年,他的為人,沒有誰會比她了解,這個男人,表麵溫潤,內心孤冷,像是一枚盾,剛毅沒有缺口。更何況他也已經過了風花雪月的年紀,怎麼可能真為了一個女人而破戒,估計也是一時沒把持住,被那女人得逞,他索性也就逢場作戲一番,圖她一個年輕身體。
罷了,他再有毅力也是男人,外麵誘惑太多,他又在那個位子上,難免就會中槍,所以顧瀾其實心裡沒有多責怪喬安明,但是對杜箬的恨,她卻是一點點在集聚。
從小就被“獨寵”著長大,即使杜箬隻是喬安明的一個消遣,顧瀾也絕對不允許這個“消遣”分掉喬安明一點點寵,況且,這個“消遣”現在還懷了孩子,喬安明的骨肉啊,顧瀾她求了半輩子而不能得的孩子,現在卻被其他女人輕易懷了,就憑這口氣,顧瀾也絕對咽不下去啊。
琴姨抹掉眼淚,見顧瀾隻是依在床頭不說話,眼光淒悲,又有些心疼開,趕緊站起來去拿了睡袍披到她身上。
“小姐,你也彆多想了,事情已經這樣,彆再把自己的身子弄壞了。姑爺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估計也隻是一時被外麵的狐狸精迷了心竅,我看他這段日子對你更是體貼,想著是不是也內疚?”
試探性地問話,可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動分毫,隻是將眼皮抬了抬,很快又落下去。
顧瀾的臉色那陣子是愈發的不好,其實倒不是身體原因,隻是心裡憋著一口氣,酸得很,再加上夜裡經常睡不好,本來就蒼白的臉色現在更是像蒙了灰,泛著青。
琴姨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拍著顧瀾的手繼續勸:“…你也彆說我羅嗦,我從小把你帶大,一直把你當我女兒,你既然也願意跟我說,那說明你還看得起我,當年你媽跟你爸也是感情好得很,可是你媽命裡薄啊,生下你沒多久就走了,所以你跟姑爺在一起這麼多年一直恩愛得很,這種感情,旁人是拆不散的,再說,夫妻這種事情,上輩子都是積攢了緣分才能湊到一塊兒,就那電視裡不是老說嘛,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千年的緣分啊,豈是外麵那些狐狸精輕易就能拆散的?”
琴姨越說越覺得有理,手掌輕輕拍著顧瀾的手背,順勢將她肩膀上的睡袍攏了攏,扣子全部扣到一起,很關切地補充:“所以小姐,您還是放下這顆心吧,沒人動得了你!”
可是顧瀾卻突然抬頭,目光清寒地看著離自己幾寸遠的琴姨的臉,毫無預兆的一句:“她動不了嗎?那要是她懷了安明的孩子呢?”
……
記得以前看到過一句話:如果沒有愛,心裡便是一麵乾涸的湖。
顧瀾真是湖,以前跟喬安明在一起的二十年,波光寧逸,涓涓溫舒,照到湖麵的隻有暖陽,吹過來的也都是微風,可是現在喬安明背叛了她,並且還跟其他女人有了孩子,湖水乾涸,暖陽變烈日,微風變疾雨。人這心思,從溫到涼,一點時間就可以啊。
鄭小冉在醫院呆了二天,杜箬請了假在醫院陪夜。
醫生說手術過後要補蛋白質,她便每天回家煲好燙帶來醫院,手藝雖然不怎麼行,但打發鄭小冉還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