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組長,你臉色很差啊,暈船?”
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講話,隻是勉強點了一下頭算是應允,徐棟也沒有多問,隻是說:“暈船怎麼還坐在船頭,這地方最容易讓人暈…去艇內的休息室吧,那裡吹不到海風,人會舒服一些。”
杜箬覺得也有道理,便又掙紮著往艇內走。
難得有機會出海,藍天白雲海水,所以所有人都彙集在船頭和船尾,休息室裡一個人都沒有,杜箬暗自欣喜,踩著階梯走下去,找了一張椅子坐下,胃裡吐過之後有些酸空,整個人虛乏無力,隻能又靠在椅子上閉目休息。
可是很快孕吐的感覺又上來,她忍著不吐,感覺背上都起了冷汗,精神恍惚之際覺得有人影走近,繼而一隻乾燥溫熱的手掌就蓋上她的額頭。
杜箬驚得睜開眼睛,卻見喬安明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麵前,她本該將頭彆過去避過他的觸碰,無奈那掌心的溫度太過懾人,令她漸漸沉溺,而他始終是那一副不冷不熱的表情,隻是眉頭輕蹙,很輕柔的問:“暈船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要來?”
這樣的話,像是指責,又像是心疼,杜箬全身都像是被定住,不敢動,也不敢開口,生怕一動那額頭的溫度就會消失。
喬安明卻以為她已經吐到連講話的力氣都沒有,便歎了一口氣,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很快又走回來,手裡已經多了一片薑。
繼而再坐到杜箬的身旁,抓過她的一隻手臂,衣袖撩起,用薑在大動脈的位置不停地來回輕輕擦…
“他不是已經給你帶了暈船藥嗎?沒有吃還是吃了不頂用?以後如果還有機會出海,記得隨身帶一片薑,吐得厲害,就擦在手臂的內關穴,就是我現在手指摁的地方…”
他始終低著頭,語速也極其輕柔,杜箬的手腕被他不緊不鬆的握在手裡,手指摁在她大動脈的地方,來回擦拭。
而她就傻傻坐在那兒,所有情緒都抽離,隻感覺他握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胸口那顆不斷跳動的心臟。
明明很短的一段時間,估計也就幾十秒吧,杜箬卻覺得像是煎熬的一個世紀那麼長,呼吸都快跟不上,可是他依舊坐在那裡,擦完一邊手臂,再換另一隻。
杜箬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大片的酸意在喉嚨口聚集,眼眶也開始泛紅,可是他似乎依舊不放過,擦完薑片,又將她兩邊的衣袖全部往上撩起,密布的紅疹和指甲撓過皮膚的血痕就全部顯了出來。
喬安明明顯是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滿心的無奈和心疼,用責備的口吻問:“過敏成這樣,為什麼還不忌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