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講呢,要不我還是給你打個比方吧,有人手指上會有倒刺,死不了,也不是什麼很痛的傷,你如果不去理會,當它不存在,過段時間就會長好,而如果你非要把它當回事,不停地去撕扯,最後倒刺越扯越深,傷到鮮血淋漓,而我們現在就是這種倒刺的關係,所以還是放聰明一點,彆去扯太多關係了,交給時間來遺忘,可能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恢複原來的生活,跟顧瀾的婚姻也退回原樣,而至於這個孩子,你反正也從未打算有孩子,那麼就當他不存在吧。
最後,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些事,我很感動,真的,隻是經曆過這麼多事,已經不想再去折騰,所以才選擇離開,理得乾乾淨淨,而不是留在你身邊苟且偷歡。
好了,寫了太多,有些矯情了,就這樣吧,彆再聯係!”
最後落款,杜箬兩個字。
喬安明將那張留言看了幾遍,因為杜箬的手寫字體有些扭捏,字又小,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好幾個字他都看不清楚,生怕因為一個字沒看懂而誤會她的意思,可是數遍之後,他必須承認,這是杜箬寫給他的道彆留言,留言裡的意思已經講得很清楚,且是用這種書信的方式,連一點讓他辯駁的餘地沒有。
喬安明將那張紙折起來,裝進口袋裡,再從客廳走出去,回望整座彆墅,當初每一個細節都是他與設計師麵對麵交流決定,而有很大一部分的裝修是在他與杜箬分開的那兩個月之間完成。
照理那時候他與杜箬已經分開,他已經沒有必要再將這間彆墅的裝修繼續下去,可是他還是讓工程隊繼續,且每周都會抽點時間親自過來看下進程,為何?
因為他舍不得,雖然自己嘴上不承認,但是心裡根本就舍不得,舍不得結束這段感情,他四十五年人生裡唯一一次為之瘋狂的感情!
可是現在呢?
“苟且偷歡?”喬安明心中不停重複最後那四個字,還有那個倒刺的比喻,忍不住都要笑自己。
其實杜箬說得這些道理他都明白,但是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先把她留住,至於以後的路,他也沒有好好想過,現在被她這“苟且偷歡”四個字瞬間澆醒。
是啊,就算她留下來,他們能怎樣?無非是一邊瞞著顧瀾,一邊見不得光地在一起,然後呢?沒有然後,隻要顧瀾存在一天,杜箬這種受人唾棄的身份就得扛一天,而等孩子慢慢長大,她便更離不開自己,所以她才要在最初的時候就一刀暫短,可能剛開始的時候她會吃些苦,但是慢慢走出他們感情的陰影,未必不會活得比在他的庇護下要好。
隻是喬安明心中很難過,為如此不舍的分離,她在他心中長成了倒刺。
杜箬從喬安明的彆墅直接回了武穆山,大巴在山路上爬得有些慢,她安靜地坐在最後一排角落的位置,將頭支在玻璃上看著窗外。
其實昨天睡到半夜就醒了,頭枕在喬安明的懷裡,鼻息間都是他身上清雅的氣息,房間裡的光線很暗,他半邊臉都隱在暗影裡,隻是下巴剛好抵住她的額頭,線條剛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