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明看到顧瀾這樣子,沉痛無奈,剛想說話,顧瀾卻用手推了他一把,她身子虛,那一推的力度肯定不夠,喬安明依舊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可是床上的人像是使了蠻力,臉都漲紅,嘴裡微弱地喊著他的名字。
“喬安明…喬安明,你出去……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二十年夫妻,最終為了他的私欲而把她害得這樣躺在醫院裡,喬安明再硬的心都隻能軟下去,握住她的手,柔聲勸:“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但是秦醫生交代你不可以再有情緒波動…”
“出去…出去…”她依舊重複這兩個字,上身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是手臂無力,撐不住來,很快又倒到床上。
那樣痛苦而絕望的病態,真是賺儘了喬安明的同情和愧疚。
琴姨和任佩茵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喬安明握住顧瀾的手,而顧瀾嘴裡不斷在趕他出去…最後見琴姨進來,剛剛停的眼淚瞬間湧出來,抽出自己的手掌,指著喬安明,有氣無力地說:“我不想看到他,琴姨,你讓他出去…”
琴姨本來就是遇事則亂的人,再看到顧瀾那樣病容慘重地躺在床上,滿臉淚痕,她便也開始哭,倒是任佩茵沉穩,看了一眼床上的顧瀾,將眼光定在喬安明身上,走過去,低聲勸:“出去吧,讓她一個人靜一會兒,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講…”
喬安明左右為難,最後琴姨抹著眼淚坐到顧瀾床上,也幫著勸:“姑爺你還是出去吧,小姐現在這樣子恐怕是真的不想見你,你在這裡隻會惹得她更加傷心…”最後喬安明沒轍,隻能轉身跨步走了出去。
任佩茵在顧瀾床上也勸了一番,很快便追著喬安明的方向也走了出去…
特護病房的走廊很長,喬安明走在最前麵,不時有推著小車的護士經過他身旁,而他始終埋著頭,自顧自的往前走,一向挺拔的身影都顯得有些躬曲疲憊。
任佩茵其實也心疼兒子,一路跟著他出來,看著他在前麵越走越慢的身影,最後停在了靠近樓梯口的長椅前,坐下去,埋頭不再走。
任佩茵心裡長長舒口氣,走過去,剛想發問,椅子上的人卻先開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現在我不想回答,一切等顧瀾的情況穩定後再說。”
果然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兒子,情況都已經糟糕到這種地步,他居然還能用這種口氣,理直氣壯地講話,任佩茵嘴角抽了抽,坐到他身旁。
“我不知道你現在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但是我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你現在能耐了,發生這麼大的事居然還瞞著我,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