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鄭小冉知道,莫佑庭的幸福便是杜箬,所以她祝福,她來桐城一趟,撮合他們,隻為莫佑庭能夠幸福!
出租車很快就來了,鄭小冉上車,一路捏著手機想給莫佑庭打電話,可最後想想還是給對方發了短信。
“我剛從杜箬那裡離開,該說的話我都說了,不過她脾氣硬得跟石頭一樣,我說的話她未必會聽,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短信發過去,才半分鐘,莫佑庭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喂,她到底怎麼說的?是答應考慮考慮,還是一口否定了?”
鄭小冉沒接話,情緒一時調整不過來,她需要幾秒鐘緩衝時間。
莫佑庭急得跟猴一樣:“喂,你到底有沒有按照昨晚我們商量好的去說啊,說我會是個好父親,好丈夫,我會儘最大的努力讓她和寶寶幸福,這些話,你說了嗎?她什麼反應?你覺得我有戲嗎?”
“……”
“喂,你倒是說話啊,急死人了,鄭小冉!!!”
“莫佑庭,這些話我沒有說,對不起,我說不出口!我不能撒謊,不能昧著良心去說這些話!”
“你什麼意思?什麼撒謊什麼昧著良心!”
“莫佑庭,你覺得你會是個好父親嗎?全世界的男人都有資格說這句話,就你沒有!你彆忘了你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你有當父親的機會,可是你放棄了,那是你的親骨肉,最後成了一灘血漬,而你現在卻願意去當一個跟你不想乾的父親,你覺得,我該怎樣做?”
這是鄭小冉心裡的一道疤痕,愈合不了,持續疼。
流產之後她沒有在莫佑庭麵前提過任何關於孩子的事,就連那張12萬的銀行卡她都是用快遞的方式還給莫佑庭。
她情願將傷口都捂在心裡,也不願意揭開給他看。
可卻在這個檔口將傷口捧出來,依然沒有愈合,她這段時間都是強裝出的“釋然”。
“小冉…”莫佑庭想說什麼,那邊卻迅速地切斷了電話。
鄭小冉捂著嘴哭出聲音來,聲音越來越大,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偷望她。
記得好像有句歌詞,依稀這樣唱。
“如果明知他是錯的人,何必奮不顧生討一身傷痕?”
彭於初推開喬安明辦公室的門,皮椅上的人轉過來,手裡拿著煙,已經抽掉大半截,房間裡霧氣濃重。
“尹律師送走了?”喬安明問。
“是的,喬總,你還有事嗎?”
“沒有,你先下班吧,我再一個人呆一會兒。”
“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剛出院,身體還很虛,明天你又要出差,最早的航班,機票已經訂好了,我叫小張一早接了你直接去機場。”彭於初像以往那樣悉心交代。
喬安明將煙掐滅在煙缸裡, 又轉過身去。
彭於初看著他孤冷的背影,心裡不禁唏噓。
他是跟著喬安明創辦勝安的,這男人單槍匹馬在醫藥界奪了半壁江山,什麼苦都吃過了,但彭於初卻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落寞。
渾身都散發著挫敗,困獸般的疲倦,仿佛惡戰之後終於投降,丟盔棄甲。
他爭過了,輸儘了。
她帶著他的骨肉嫁了其他男人!
最後還要他來殘忍地來收拾戰場。
彭於初心有不忍。
“喬總,你少抽點煙吧。”
“知道,最近在醫院都沒怎麼抽。”喬安明找借口。
彭於初知道他心裡難受。
下午與尹律師的談話,彭於初一直在場。
談話是以偏嚴肅的方式進行。
喬安明全程口吻都很冷,一貫他在談判桌上的風格,可是臨到最後,他還是否定了尹律師的提議。
“於初,我覺得還是你先去找她談吧,方式婉轉一些,我不想跟她鬨到要對簿公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