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初和尹律師都去找你談過了,協議你也看了,應該已經知道我的意思。彆妄想打官司,你打不贏,彆枉費經曆了。”
喬安明稍稍握拳,拇指捏緊指關節,逼自己清醒冷漠地說出這番話。
杜箬笑了笑,傻子一樣,以為笑可以抵住眼淚往外淌,可絲毫不頂用。
哭得一塌糊塗,站都站不住了。
“也就是說…協議上的每一個字句,都是經過你同意的?你用一套彆墅來換了了,那麼我呢?我們在一起這段日子,算什麼?”
顧瀾摁住胸口,臉色刷白一樣。
小三問自己丈夫這些話,她作為妻子應該給出什麼反應?
好在喬安明冷漠到底:“這些話現在問已經沒有意義,把孩子留下吧,戶口我會儘快轉過來,你也不必拖著一個拖油瓶嫁進莫家。就如你剛才所說的,我們以後互不相乾,老死不相往來!”
杜箬哭得恍恍惚惚。
斜陽透過窗簾照進來,照到杜箬臉上。
太陽要落山了,金燦燦地刺亮了她的眼睛。
喬安明冷冽的麵容她看不清了,話也不見得聽明白。
隻是突然想到,當初說開始好艱難,現在說結束怎麼這麼容易?
喬安明沒看杜箬的樣子,稍稍埋頭,目光看著地上的毛毯花紋。
任佩茵最了解自己的兒子,喬安明現在狠心,不代表過幾分鐘不改變主意,所以趕緊朝琴姨使了個顏色。
琴姨上去就扯瓣杜箬的胳膊。
“姑爺的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還要糾纏到什麼時候?把孩子給我,快點……”
杜箬一時恍惚,被琴姨那麼一衝差點撒手。
幸好了了的哭聲驚醒她,母親本能,死死摟住了了的胳膊和肩膀。
“放手…滾……放手!”她連續嗬斥,聲音尖銳急促,被琴姨一推,整個人抱著了了撞在榻榻米雕花扶手上。
痛,骨頭撞擊,更加清醒。
所有血液迸發,燒得理智和思維全部不要了。
“喬安明,你讓她們鬆手!”她護著了了喊,手指胡亂在腦後扒拉了幾下,發簪便被她握到了手裡。
琴姨被嚇到。
“臭丫頭,你拿那東西做什麼?”
杜箬站直,將發簪尖銳的一端頂住自己的脖子。
“喬安明,我知道打官司肯定贏不了你,你有錢有勢,手裡抓了一大把我身上的破綻。但是我最後一遍告訴你,你若要爭了了的撫養權,除非我死!”
她將最後四個字咬得惡狠狠,帶著淚,那雙被淚水衝刷過的眼睛,油亮亮。
喬安明的呼吸都沒有了,眼睛從杜箬臉上移到發簪上,那是他送給杜箬的東西。
古董貨,簪尾是一隻孔雀身,兩顆紅瑪瑙。
他還記得當時的場景,他親自為她戴發簪,她喜滋滋地轉圈問他好看嗎?
他摟著她,說好看,咬她的耳朵和脖子,似乎也是這個地方,頸部大動脈,因為呼吸急促而上下跳突。
那時候感覺時間都是甜的,浸在蜜糖裡。
可現在呢,她握著那根簪,頂在被他吻過的頸脈上,威脅他!
“杜箬,把那東西放下!”喬安明覺得像有利器捶他的胸,痛且沉,但他儘量保持口吻如常。
杜箬看著他淡漠的眼睛,一手抱著了了,一手將發簪握得更緊。
“我再說一遍,把那東西,放下!!!”這次他是吼出來的,吼得了了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任佩茵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拉過身旁的保安罵出來:“都乾站著做什麼,養你們來看戲的嗎?”
保安一聽這話,趕緊上前也要去抱孩子。
杜箬偏不放,手裡的力度加重,逼急了,發簪的尖端抵著皮膚劃出一道痕,很快有鮮紅的血絲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