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喝水,倒有些餓了,想吃點東西。”
“也好,我打電話給廚房,粥行不行?順便你吃些醒下酒。”
“不想喝粥。”喬安明醉意闌珊地攔住要去打電話的顧瀾。
“那你想吃什麼?我叫廚房現在做。”
沙發上的喬安明用手揉了揉眉心,或許是喝得太醉了,所以又將頭仰靠在沙發靠背上,朝著天花板說:“蟹腿,想吃蟹腿,麻辣的…”
“什麼?”顧瀾一時沒聽清楚。
喬安明笑著重複:“麻辣蟹腿,放點香菜和蒜蓉…”
顧瀾見他說得糊裡糊塗,還笑他:“果然是喝醉了,開始竟說胡話,大半夜的,哪兒去弄這蟹腿?”
再望過去,沙發上的喬安明已經睡著,領帶還勒在脖子上。
顧瀾俯身過去替他解領帶,聽到他在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話:“海鮮吃多了,你又得過敏…”
隔天喬安明終究是起晚了。
宿醉,一覺醒過來已經將近九點了,睜開眼,熟悉而又陌生的頂燈,床榻還有壁紙。
“安明,你醒啦?再不醒我就得來捏你的鼻子了。”顧瀾推門進來,身上是有些揉皺的絲質睡衣,臉上帶著笑,氣色挺好。
喬安明捶了捶發漲的頭腦,恢複了一些意識。
“我昨晚怎麼回來的?”
“你昨晚喝多了,小張把你送到門口,我見你醉得厲害,所以就把你扶到了床上…”顧瀾耐心解釋,喬安明轉頭看了眼自己的身旁。
他當時是睡在床的右側,左側是大片的空位置。
枕頭有些歪斜,床單也有些皺。
喬安明皺了皺眉頭。
顧瀾心臟瞬間緊縮到一起,劇烈疼起來,臉上卻一片歉意。
“對不起,我昨晚見你醉得太厲害了,才會把你扶到房裡來睡,這樣夜裡你要是吐了渴了,我在旁邊好歹有個照應。”
喬安明沒吱聲,從床上下去。
顧瀾趕緊遞過乾淨的一套襯衣和領帶。
“小張已經在門口等了,衣服我替你從客臥拿了過來。”
喬安明接到襯衣,卻沒有接領帶。
“謝謝。”
他好歹還是說了一句話,拿著襯衣要走出臥室。
顧瀾心急追了幾步,站在他身後問:“要不吃了早飯再走吧,廚房那邊都送過來了。”
喬安明停下來,立在原地,沒有回頭,不過口氣還算舒緩:“早飯我來不及吃了,上午公司有例會…”
他說完就走了出去。
門沒有關,走廊儘頭的風吹過來,門被吹得搖搖晃晃。
臥室裡的窗簾還沒有拉開,光線很暗,緊靠門那邊傳一點光亮過來,光線鋪在手工地毯上,拉成一條狹長的金線。
喬安明穿戴整齊,從樓上下來。
琴姨殷勤地候在樓梯口迎接。
“姑爺,您起來啦,早飯我已經吩咐廚房那邊送過來了,您要不吃完再走。”
“不吃了,沒時間!”喬安明沒理會,徑自拎著電腦往門外去。
琴姨控製不住地追上去。
“姑爺,您好歹吃點吧,有您想吃的蟹腿。”
喬安明一聽“蟹腿”兩個字,腳步不自覺地定在原地。
琴姨見他不走了,立即樂嗬嗬地追到他身邊解釋:“小姐今天一大早就陪著廚子去水產市場挑螃蟹了,這季節得吃雄蟹,小姐一個個蹲在攤位上揀的,您看啊,就光瞧這些腿就知道個個肉肥隻大……”
喬安明順著琴姨的手看過去。
屏風旁邊的小桌上果然有備好的早飯。
一碗清粥和兩色糕點。
一盤熱氣騰騰的螃蟹,上好的湖蟹,隻取腿部,用蟹黃翻炒,淋上些許薑絲。
螃腿肥滑飽滿,品色極佳,旁邊的鑲邊小碟中還備了醋。
如此周到,隻是將這盤蟹腿與粥放在一起,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喬安明不解,問:“顧瀾怎麼想到大清早讓廚房做蟹腿?”
“小姐說您昨晚回來一個勁地想吃這東西,嘴裡還念叨什麼海鮮吃多了會過敏…”
喬安明一時有些緩不過氣來,心猛抽了一下,這種感覺已經好久沒出現了。
“除了這些,我昨晚還說了什麼?”
“沒有,隻說要吃蟹腿,所以小姐才記了一晚上,天一亮就去準備了。”
琴姨沒注意到喬安明的臉色已經變了,隻顧一個人在那邊樂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