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說你到底想怎樣?我這裡是藥店,你不買藥,為什麼不滾?”
“行,買藥就可以了嗎?那我今晚喝多了,給我一盒解酒藥。”
“實在抱歉,我們這裡沒有解酒藥!”
“那止疼藥呢?不會也沒有吧?我剛吹了風,頭疼!”喬安明說完還將眉峰挑了挑,他這冷靜的脾性練了幾十年,杜箬根本不是他對手。
看樣子他今天是鐵了心要糾纏到底。
杜箬捏緊拳頭,憋著心裡一口氣,走到貨架上拿了一盒止疼藥扔給喬安明。
“二十三塊一,付完錢趕快走!”
“有水嗎?我得吃藥!”
“出門左拐,超市!”
“好,謝謝!”
喬安明掏出錢,用藥盒把錢壓在收銀台上麵。
“我去買水,一會兒回來吃藥!”遂轉身出了門,真的往左拐。
藥店裡一下子沒了聲音,隻留幾十盞亮晃晃的燈,刺得杜箬眼睛發疼。
怎麼回事?他就這樣走了?
剛才是場夢麼?
可就算是夢,杜箬站在那裡也覺得後背汗漬淋漓。
她到底在怕什麼?
對,她還怕他什麼呢?
如果他來搶了了,她就跟他拚命!
杜箬站在收銀台後麵替自己打氣,等著喬安明回來取藥找零錢,可等了一個小時,店鋪都要打烊了,他卻再沒有出現。
彭於初接到喬安明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一點。
小鎮沒什麼夜生活,過了十點之後街上已經沒什麼行人。
彭於初找到喬安明的時候,他就坐在一間自助銀行的台階上,西裝脫了,被他隨意扔在一邊,精致的領帶也被他扯得歪到一旁去。
抽了半包煙,腳邊一地煙蒂。
彭於初都嚇到了。
“喬總,你這是?”
喬安明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臟台階:“老彭,來,陪我坐一會兒。”
彭於初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老板發話,他還是拎著西褲坐了過去。
“抽煙嗎?”喬安明問。
彭於初連連擺手:“不抽,我都戒了好多年了。”
“真戒得掉?”
“當然,喬總,我記得你之前也戒了好多年啊,最近兩年癮怎麼又重起來了?還是少抽些吧,總歸對身體不好。”
彭於初趁機勸他,喬安明卻搖頭:“你能把煙戒掉,說明煙沒讓你成癮,一旦成了癮,你真以為戒得掉?”
“那喬總的意思,你成了癮?”
喬安明兀自笑出來,將煙熄滅,又用手揉了揉眉心,頗有些挫敗地開口:“其實早就有癮,隻是自己一直不承認,老彭,我剛才看到杜箬了。”
“什麼?!”彭於初那口氣就像是大白天活見鬼,他都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肯定就是喬安明看錯了。
“不能吧,她怎麼可能在宜縣?”
“真的,就在鎮上一間藥店,她是裡麵的店員。”
“然後呢?你跟她說了老太太想看孩子的事了嗎?”這才是彭於初最關心的事。
可是喬安明卻搖搖頭,有些吃力地從台階上站起來,走到路邊,留給彭於初一個背影。
“沒有然後,更沒有說孩子的事,我在她店裡買了一盒止疼藥,然後我打算去隔壁超市買水,最後水沒買,我買了一包煙…”
喬安明又用手指開始捏眉心,滿臉滿身的疲憊和沉痛。
“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時間隔得越久,我在她麵前就越沒有底氣…”
這是他心底的實話,所以他才沒有返回藥店,而是拿著那包煙,像無魂的遊神一樣遊到這裡。
他打算坐在這裡把頭緒先理出來,舊人相見,總該有個人先起頭,可他獨自坐了將近兩個小時,依舊一無所獲,反而讓頭更疼,思緒更亂。
杜箬打烊之後便打車去鄭小冉的住處,還一路留意著身後有沒有車子尾隨。
鄭小冉都已經睡了,聽到敲門聲去開門,看到外麵臉上蠟白的杜箬時都嚇了一跳。
“大半夜你跑來乾嘛?了了都睡著了,不是彆讓你來接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