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鐘半煙的激動，顧霆堯反而很平靜。
“媽，您應該很清楚。”他說，“在我五歲之後，您就沒有辦法掌控我的人生了。”
鐘半煙到底是貴婦，剛剛激動過後，她很快又平靜下來。
“我知道我掌控不了你，你是我生的，我還能不了解你嗎？”鐘半煙說，“可我是你親媽，我不會害你。你真的要為了那一個女人，跟你的親生母親決裂？”
“我沒有任何想要跟您決裂的想法。”顧霆堯說。
在他說這話的時候，溫清離的眼睫毛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顧霆堯又繼續說：“所以我希望您能夠理解我，有的時候，您認為的為我好，並不會讓我開心。”
鐘半煙沉默良久，掛斷了電話。
但，按照顧霆堯對她的了解，並不會這樣就把他的話聽到心裡。
他轉頭看著溫清離，眸光溫柔又摻雜著些許哀傷。
他自然不會任憑鐘半煙掌控，可，那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是他的至親。
而溫清離，是他認定了就不會變的心愛之人。
要調節好她們兩人之間的關係，隻能靠她了。
眼看著車子快要到達溫清離的住處，顧霆堯輕聲叫醒了溫清離。
“醒醒，彆睡了。”
現在天冷，他擔心她剛睡醒就下車會感冒，所以提前叫醒她。
溫清離慢慢睜開眼睛，對上他的視線之後，很快又移開了。
其實她一直都沒有睡著。
之前隻是有些迷迷糊糊，在聽到他打電話之後，就徹底清醒了。
她知道是鐘半煙打來的電話。
雖然她沒有聽到鐘半煙說了些什麼，但是從顧霆堯說的話裡，她也不能推測出來鐘半煙說的大概內容。
鐘半煙連決裂這種詞都能說出來了。
可見是對她越來越厭惡。
若是鐘半煙因為彆的厭惡她，她還能為了顧霆堯做點努力。
可鐘半煙不喜歡她的點，在於她的出身。
出身又怎麼可能改變得了？
溫清離心事重重，下車的時候差點被絆倒，幸好顧霆堯及時扶住了她。
“酒還沒醒？”顧霆堯微微皺眉，“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還喝那麼多？”
“其實我的酒量還不錯的。”溫清離小聲說。
“那也不能亂喝。”顧霆堯繃著臉道，“尤其是在沒有我的時候。”
溫清離微微側過頭去。
顧霆堯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他又開口道：“而且，你讓我少喝點酒，現在自己反倒跑到了酒吧去。”
“我又沒有天天喝。”溫清離有點委屈。
一聽到她這種委屈巴巴的聲音，顧霆堯心就軟了。
“下次再想去玩，叫上我，我陪你一起。”
他這樣堅定的語氣和眼神，讓溫清離根本就沒有辦法說出任何拒絕的話。
她的心裡因為他而掀起了巨大的波瀾，無法保持平靜。
這一刻，她突然有一種想要緊緊抱住他的衝動。
就在她馬上要抬起手的時候，一陣冷風突然吹過，凍得她打了個哆嗦，腦子也隨即清醒了幾分。
顧霆堯不知道她心裡的變化，隻看到她打了個哆嗦，頓時皺眉。
“冷了？”
他下意識地脫下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等這一套動作被他行雲流水般地完成了之後，他才意識到，這已經是溫清離家樓下了，他本可以立刻就送她進屋的。
可看到她打哆嗦的那一刻，他滿腦子想著的就隻有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不讓她再受凍。
溫清離看著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