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看著慷慨激昂的陳友,微微撇嘴,你他娘的說得好聽叫耿直,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沒腦子!
會不會說話?
不過他現在是要拉攏陳友,借機打入言官集團,便不好多說什麼,等到陳友說完,他擺了擺手。
“關市稅雖然涉及麵不廣,但也不是簡單增加稅額那麼容易。本官也是出身商賈,對於商人逐利的心態太了解,朝廷征收他們的稅額,最後全部會轉嫁到百姓身上。”
“就好比我們沈家和榮家,若是釀酒的糧食漲價了,我自然而然也要漲價,若是運到外地的酒水多了關市稅,我也會相應把交稅的錢附加到酒水上去。”
“這樣搞的話,最後倒黴的還是尋常百姓,到時候衣服買不起,農具買不起,反倒會影響民生了。”
沈安滔滔不絕,又不惜拿自己當例子,把商人逐利用最淺顯的話語描述出來。
聽完這些話,陳友剛剛舒展開來的眉頭,再次緊緊貼在了一起。
“照沈大人這樣說,那豈不是沒有辦法了?”
“當然有!”沈安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可是個穿越者,雖然沒有係統什麼的金手指,可現代化教育帶來的知識,難道不是金手指麼?
既然開了頭,他就不會無的放矢!
“願聞其詳!”陳友的態度變得十分端正,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乖學生。
沈安卻賣起了關子,他嘿嘿一笑,坐回太師椅上,端起茶杯若無其事的抿了一口問道:“假如現在讓各位大人俸祿減半,你們在什麼時候才會願意呢?”
“怎麼可能願意!什麼時候也不願意啊!俸祿減半這不是要我們的老命嗎?”
“就是啊!我是絕對不會願意的!我就指著這些俸祿養家糊口呢!”
“誰不是啊!這個絕對不行,恐怕整個朝堂的人都不會願意!”
有些沉悶的屋內,頓時熱鬨了起來。
都說商人唯利是圖,但其他人又何嘗不是?
隻要利益被觸動,沒幾個人能真正的淡定下來。
沈安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各位大人,本官隻是打個比方,可如果突然出現一大批的才華橫溢,治國理政更是一把好手的青年才俊,且對皇帝說他們願意俸祿減半,與眾位競爭職位,你說你們會不會願意呢?”
這個年代,當然沒有“內卷”這個詞。
但道理卻是一樣的,當競爭對手出現,便自然而然會形成內卷效應。
不過沈安想表達的卻並非此意,而是想給這些人引入一個概念,競爭者!
眾人紛紛皺眉,真的會有一群這種人嗎?
那不是傻子?
“我想到時候各位大人,就算不願意,恐怕也不得不願意吧?畢竟俸祿減半也還是能活下去的,對吧?”
沈安調侃一笑,隨後解釋道:“對付商賈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
“本官並非想要提高關市稅,本官是想將所有的商賈全部納入到征稅範圍,由工部核查商賈每月的進出賬目,核定稅額,按照十抽其一的比例征繳。”
“同時朝廷開設一家官方商行,貨物類覆蓋全行業,同時經營錢莊、典當等,所有貨物和服務的價格明碼標價,這樣的話,其他商賈就算想要漲價,也定然要掂量掂量有沒有實力和官方商行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