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胤安、姚成本還有梁帝,現在都揣不透沈安的心思。
在眾人凝望下,沈安忽然開口,但他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反而是衝梁帝問道:“陛下,臣前段時間接到宮內傳信,陛下不是說近段時間,不會出麵,怎麼今日能得見天顏?”
梁帝眉頭一皺,頓時明白他的用意,立刻道:“朕是那麼想的,可眼下朝廷內部,事情太多,尤其此事又關係到愛卿身上,還是由丞相奏本,想必一定是緊要政務,朕自然不能觀望。”
言外之意,他是對姚成本和皇甫胤安的行為,而感到不滿。
梁帝言詞之間的無奈,就是拋給沈安的橄欖枝,既然是太子等人逼他出麵的,梁帝又豈會高興?
這就足夠了。
欣然一笑,沈安微微點頭:“看來倒是臣,讓陛下費心了。”
目光轉換,兩道寒光直逼姚成本,沈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丞相大人不愧是國家棟梁基石,對於民政,看來事無巨細,都瞞不過您的眼睛。”
“說的沒錯,生豬養殖方麵,沈家還有所有養殖戶,的確沒有繳納過一文稅負。”
“這麼說,你是承認自己,以權謀私了?”
姚成本有些詫異他的反應,立刻死死咬住:“沈大人能這樣坦然,倒也不乏為真君子。”
“本官又什麼好不坦然的?”
沈安戲謔一笑,盎然姿態氣淩眾人:“雖然沈家現在還沒有納稅,但原因丞相大人已經替本官說過了。”
“就是因為朝廷沒有相應的稅法可以參照,要是現在納稅,這筆稅款必然無法入賬,到時候隻怕會流入某些人自己的口袋。”
“與其這樣,還不如暫時不交,等待朝廷稅法明確後,再行一次性補繳就好,這點事,也至於丞相費心?”
話說著,沈安目光一渺,起身向梁帝一拜:“臣請奏陛下,派遣專人,就生豬養殖,及當下畜牧事宜,重新擬定稅法。過去之章程,存有偏頗,晦暗不明,陛下正好可借此事,將這一項重要政務,徹底清洗!”
梁帝目中含笑,微微點頭,他知道這是利國利民之事,過去的稅法還是姚成本等人擬下的。
沈安雖然沒有點破,但打臉是真的夠狠。
撇了他們一眼,太子皇甫胤安和姚成本臉上,已經麼了血色,尤其是丞相,蒼老渾濁的眼睛裡,更是烈火激蕩。
混賬!
皇甫胤安但見這般,不免扣在膝蓋上的手攥成鐵拳,青筋暴起,本想著用這件事來壓一壓沈安的,現在反而成了人家的墊腳石。
忽略不成無妨,關鍵是丟人他受不了!
“可恨的東西。”
嘀咕了一聲,他悄悄捅了姚成本一下,讓他趕緊把下一座大山搬出來。
忍下羞憤,姚成本隨聲附和起來:“陛下明鑒,沈大人睿智。過去相關稅法,的確存在弊端,要是能順勢修改完善,更好不過。”
“但!”
話說到這,姚成本麵色一凜,笑容全失:“稅法方麵可以補繳,但是生豬本為賤肉,醫家有言豬,為用最多,惟肉不宜多食,令人暴肥,蓋虛肌所致也。”
“凡肉有補,惟豬肉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