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雲州兵馬屬外省軍將,隨意調動隻怕會讓皇帝不滿。
當夜之中!
皇宮大內,皇甫胤善並沒有去和自己的後妃休息,而是一個人來到那所被他欽點封閉的院落之中,這裡四麵的守衛,都是他一首安排的,而且除了他本人之外,對於任何人的命令,都置若罔聞。
不僅如此皇帝還特意下令,諾大朝廷中如果有出可他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到這來,格殺勿論!
當然沈安不算,另外被他允許的人也不算。
院落之中蕭瑟無比,根本不像是這個季節該有的樣子,滿地都是銀白色,像蒿草一樣的植被所覆蓋,一眼望去淒冷的叫人心寒。
皇甫胤善漫步院中,踏過一片用鵝卵石堆砌的地麵後,他會忽然停下腳步,目光四顧半晌之後,這才發出一聲冷峻的歎息,正好此時就聽正屋之內傳出一道澀澀的聲響。
“沒想到我們的皇帝陛下,竟然也會有如此心煩的一天。”
聽到這聲音,瞬間皇甫胤善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嘴角終於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朕雖然是皇帝富有四海,但也還是一個人,隻要是人在這天下中就必然會有煩惱不是嗎?”
“說的不錯。”
那聲音也笑了:“隻是你想過沒有,皇帝的煩惱,可是比平常人更多,多的很;不如你退位了,我看也是個不過的選擇,沈安怎麼也好過你在這國家中的作用。”
“放屁!”
堂堂帝王,竟吐出這樣的汙言穢語,若是被旁人聽到,非得驚掉下巴不可,隻是屋子裡麵的那位卻好像習慣了。
“算了吧,就知道對你說不得著這些開悟的話。你這一次來,是為了什麼事?”
“沈安的權勢。”
皇帝瞬間臉上奔湧出一片雷幕:“當今天下,朕雖然是皇帝,可是這朝廷上下的權柄都在沈安一人手中。”
“誰讓他功勞天大??”屋子裡麵那位陰沉的笑聲中,帶著濃烈的嘲諷:“如果陛下你當年也有他那樣的本事,能自己一個人翻轉雲雨雷霆,也不至於讓他走到今天的位置上”
“朕當年沒有那個本事。”覆手而立,一陣清風吹過,皇甫胤善披落的發絲在舞動:“可日後未必沒有。”
“那就等到這天到來的時候,你再去和他對陣。”
屋子裡麵的聲音,斬釘截鐵一樣脆快:“千萬不要自己玩火;沈安當年做過的事,我都知道,他能拉下一個姚成本,能和你父親分庭抗禮,能把你推到皇位上……”
“自然他也把這一切全部重洗。月照是他的根基,雲州是他的根本,隻要沈安一句話,偌大天下的經濟命脈丟將斷絕,到了那個時候你該怎麼辦?”
皇甫胤善沉默了,空中飄過一朵灰黑色的雲,仿佛在他頭盤桓:“照你這麼說,這天下不是朕的,是他的。”
“不,天下還是你的,但你卻是他的。”
這曖昧與嘲諷並存的話,如一把刀子樣狠狠的戳在皇甫胤善心頭,可是他卻偏偏什麼都說不出來,唯有藏在袖口中的手,緊緊攥住,指甲甚至扣破了掌心,絲絲鮮血在流動,他也渾然不知。
“北方的事,陛下最好不要多管,可以密召宓珞返回皇都,他是個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