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這性子是越發大了，若是日後，我成婚了，你要怎麼辦？”
顧涵原本隻是調笑一句，卻看到自己對麵的人緩緩坐直了身子，眼睫低垂，過了好半晌，這才回了一句。
“若是爺日後成婚了，主母必定是極為賢良淑德之人，妾身自然是會安安分分的，若是能夠到主母麵前去伺候一二，那也是無上榮耀。”
沈青霜回味半晌，自覺自己說的話極為圓滿懂事，男子三妻四妾，不就是希望自個兒的後院安安穩穩的嗎？
可是……為什麼顧涵一下就不說話了？
顧涵原本以為，沈青霜說這話也不過是在耍小性子，卻見她麵色誠懇，甚至隱約帶了些討賞的模樣。
“你說，以後我成婚之後，你還想要伺候主母？”
沈青霜眨了眨眼睛，心裡一股鬱氣發不出來，嘴裡說的話卻甜極了。
“這是自然啊，自古男子三妻四妾，身為妾室，服侍主母與主君，這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左右伺候主君您一個也是伺候，兩人也是一樣……”
顧涵眼皮子一跳，臉上的笑意也隱去了：“之前趙若染害你生了一場大病，難道你心裡就半點沒有記恨？”
這個狗男人，還要探清自己是不是會記恨主母？果然正妻就是不一樣，還沒有進門，就被人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生怕周圍有對她不利之人。
沈青霜這麼想著，麵上的笑意越發妥帖，“哪裡會記恨呢？若是我自己小心些，那場火也燒不起來，說起來還是我讓趙姑娘受了驚嚇，隻要他心裡莫要記恨我才好。”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顧涵臉色卻越發黑起來，生了半晌悶氣，卻見沈青霜拿著他扔下的那本佛經，認認真真的看。
顧涵幾乎是怒極反笑，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在這兒白白生了半天氣，合著眼前的人，壓根就沒往心裡去！
“你這丫頭，最是牙尖嘴利不過！”
顧涵心裡氣惱，想著他大病初愈，也不忍心折騰，鐵鉗一般的手一把將她拖過來，牢牢的困在自己身前，又去捏沈青霜白軟嫩的腮幫子，直讓沈青霜沒了那一副端莊持重的模樣，這才勉強收了手。
沈青霜終於逮著機會捂住自己腮幫子，含著怨念撇了一眼顧涵。
這人真是越發喜怒無常了，自己今天的話說的事事妥帖，怎麼這人看起來反倒生氣了？
真是煩人。
這一夜，二人又相擁而眠，沈青霜心裡有事兒，隻是閉著眼睛躺在顧涵懷裡，分明是困極了，卻沒有半分睡意。
顧涵微微低著頭，聽著懷裡的人平穩的呼吸，卻見她眼睫不停抖動，顯然是還沒睡熟，隻是不想理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