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才看到沈青霜一般，趙若染回過頭來笑眯眯的望著她，看不出分毫芥蒂。
“自從那一次大火之後，你我二人還未見過呢，上次你編的舞，我瞧著甚好，咱們也算是熟識，你也來嘗嘗青梅蜜餞吧？”
話雖如此說，卻沒有半點要邀請她品嘗的意思。
沈青霜隻低頭淡淡一笑，再抬起頭來時，臉上的神色完美無缺，“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冰清玉潔，連理同心，這青梅蜜餞和蓮子銀耳羹，和該同相爺一起品嘗才對。”
“妾身無才無德，隻能夠編舞助興，這青梅和銀耳羹，實在無福消受。”
這話說得十分謙卑，也做出了一個妾室該有的模樣，趙若染佯裝害羞，“沈小娘真會打趣人，怪不得我府上的人都說你是個伶牙俐齒的，罷了罷了，不留你了……”
老夫人隻在那一旁含笑看著二人，直到沈青霜轉身離去，臉上方才有了一抹十分隱蔽的擔憂。
這孩子……莫不是又在心裡想什麼？
趙若染眸子微垂，餘光撇見老夫人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頓時心中一凜，麵上的笑意卻越發溫軟。
“沈小娘這般循規蹈矩，我看著，竟然有幾分心疼，”趙若染像是小輩撒嬌一般望著老夫人，“日後要是若染再來，老夫人幫著把人留下好不好？”
老夫人淡淡的合著眸子，聞言有些無奈的撇了一眼趙若染：“他平日裡到我這兒來，不過是與我講講佛經，在我心裡，最聰明漂亮的小姑娘還是你……他不過是一個妾室，說到底就是一個能夠買賣的玩意兒，你要是再這樣吃飛醋，要是被旁人知道了，可要笑掉大牙。”
趙若染定定的看著老夫人半晌，見她麵上的神色並不是作偽，這才放下心來。
老夫人並非顧涵親母，然而，數十年的母子情誼不能輕易分離，若是嫁進來，老夫人卻一昧的偏幫沈青霜，那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不過好在，老夫人也是分得清楚輕重的。
“哎呀……我就是看她和您那樣說笑，一時之間想的差了。”
趙若染輕輕的扯了扯老夫人的衣袖，“彆說這些了，快嘗嘗蜜餞吧老夫人……”
老夫人含笑吃了顆蜜餞，又與他說笑一陣子，麵上方才露出疲態。
“時辰不早了，老夫人，您要午睡了，相爺還未回來，我不便多呆，就先走了，可好？”
趙若染看出了老婦人精神不濟，連忙告辭，老夫人揉著眉心，笑著點頭，“行，下一次你來，老婆子好好與你說說吃食……陳嬤嬤，把趙姑娘好生送回府裡。”
陳嬤嬤轉頭應了，趙若染倒也不敢托大，隻讓人送到了院外，自己帶著人浩浩湯湯的走了。
“你覺得……趙姑娘，如今如何？”
老夫人站在窗前，臉色疲憊，可眸子裡一閃而過的精光，卻讓人不敢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