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話的那侍女微微搖了搖頭，幾乎都不敢看趙毅：“老夫人原本身子硬朗，一年到頭也不吃幾次藥，結果沒想到這一次竟然來的這麼猛，身上先是起紅疹子，瘙癢難耐。而後隻要紅疹子變得凸起，就能確診到底是為何會生這麼大一場病了。”
這侍女是貼身照顧趙家老太太的，不過隻是回句話的功夫而已，身子卻忍不住扭動，像是十分瘙癢難耐的模樣。
趙毅警惕的退後一步：“你怎麼了？”
那伺候的丫鬟這會兒也察覺到不對勁了，一想到趙家老夫人的情形，頓時臉色煞白。
“我……奴婢也不知道啊，侯爺！從前從來都沒有過，我……這……還請侯爺重新發落奴婢！”
趙毅的心裡慢慢浮上一抹荒唐的猜測，快步退後，“把這院子封起來，任何人不得進出，每日湯飯藥食讓人送到門口來，裡麵自有人拿進去。”
所有人都帶著幾分詫異，看向趙毅，平日侯爺是最為孝敬老夫人的，怎麼今日忽然就變了個模樣？
趙毅心裡有個可怕的猜測，麵上卻還是十分冷肅的模樣：“郎中說了，老夫人如今最需要的就是靜養，你們要是誰敢打擾老夫人……被發賣出府的時候就彆怪我不講情麵！”
府裡的下人們也不敢再多想，唯唯諾諾的應了。
處理好老夫人這邊的院子，趙毅率先就去找了個郎中給自己把脈，隻聽說並無異常，這才鬆了一口氣。
“對了，郎中，若是有人高燒不退，身上起紅疹，到最後會渾身都起小泡，瘙癢難耐，嚴重的甚至會腐蝕肌理，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那郎中看起來有些年輕，正是氣盛之時：“您說的不就是天花嗎？症狀一模一樣，不過也沒關係，天花這樣的，隻要得過一次，便不會再得。”
趙毅勉強笑了笑，起身告辭，還沒走出房門，就被身後的小郎中叫住了。
“等等，”小郎中一臉肅容：“您剛剛問這些，可是家中有人患了天花？且容小的提醒一句，這天花急劇傳染性，若是隻有一人染上也就罷了，好了也就好了，但若是許多人一起出現天花的症狀，恐怕就會有性命之虞。”
趙毅的心又忍不住沉了沉，麵上卻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我姑娘快成親了，那些都是她的聘禮……聽說從前有孩子因為天花去世，我就想提前來看看，這樣的事兒總會讓人心有餘悸。”
那郎中不疑有他的點了點頭，又見趙毅看起來非富即貴，隨意寫了個湯料方子，連忙走了。
趙毅心裡沉沉的壓著這樁事兒，如此這般，又過了四五日，老夫人院子裡終於傳出噩耗。
“侯爺……”伺候老夫人的丫頭從院子裡跑出來，衣袖裡隱隱露出的雪白，手臂上有豎道劃痕，鮮紅的讓人覺得刺目：“您為什麼要讓老夫人一個人在院子裡？”
“你在說什麼？想說我廝殺親母嗎？”趙一轉過頭去，緊緊的盯著那小姑娘：“趙家老婦人是經曆了大喜大悲之後，心情陡然一鬆，牽動心緒生了病，這才走了的。”
那小丫頭抱著臂膀瑟瑟發抖，顫顫巍巍的結過東西，至始至終，趙毅卻始終沒有一個正眼給他。
要是真的普通的生病離世該多好，若是因為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