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想到謝澤提出來的是這要求,深深的看了一眼謝澤,麵上笑意越深:“這事兒暫且之後定論,既然確定藥方有效,就先在城郊施藥,另外有送到各個官家府門上去。”
陳太醫忙不迭的把事情記下來,等到早朝一散,像捧著什麼寶貝似的,拿著藥方樂顛顛的就走了。
“六弟,你果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謝晉和謝澤兩人麵上都帶著笑意,若非站的近了,隻看表麵,恐怕還以為二人兄友弟恭。
“二哥說笑了,隻不過是看著百姓們受苦,於心不忍,方才誤打誤撞罷了。”
謝澤還是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像是看不出謝晉眸子深處的冷意:“隻是二哥今日臉色有點不好,可是過於勞累了,還是得注意休息才行。”
謝晉眼角跳了跳,斜斜的看了一眼:“隻是……這千錘草,不過是山上野物,六弟是怎麼知道的?”
“嗯?方才,我沒說清嗎?是那個侍衛自己提出來的呀。”謝澤輕輕的拍了拍手:“我也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成了,也多虧了二哥之前的種種教誨。”
這根本就是在赤果果的挑釁。
謝晉氣不平,生怕自己再跟這人說下去,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態,冷哼一聲之後,拂袖而去。
旁邊的大臣們自然看得清兄弟二人之間的風起雲湧,但是如今,謝澤已經得了皇帝青眼,不過隻是兄弟之間的口角而已,並不會妨礙他們巴巴的上前來。
“六殿下真是宅心仁厚,說不得,是天上的醫聖菩薩看您如此心善,特意賜下藥方呢?”
“尚書大人說笑了,隻是偶然罷了,運氣好。”
“要說是這運氣,那也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有您這樣心懷天下的殿下在,真是黎民百姓的福音啊!”
這話說的就有點過了,謝澤麵上的笑意淡淡收起,轉眼看過去,說話的人有些麵熟,往日似乎常常跟在謝晉身邊。
這才剛剛下朝,就有人沉不住氣,想要給他上眼藥了嗎?
“這位大人,你是?”謝澤退後一步,做出生疏模樣,頓了頓,又冷冷的看著他:“但不管你是誰,這話本殿無法讚同,我之所以會想著以身試藥,是因為京城天花肆虐,父皇憂慮,做而成的看著父皇清減了好幾圈,自然是要想辦法出謀劃策的。”
見那人臉上的笑意有些勉強,謝澤也不給他留麵子:“至於你說的,天下百姓的福音,難道不就是父皇嗎?自父皇上位以來,兢兢業業數十載,方才有了如今這太平盛世,如今,父皇安康,你卻把這大帽子扣在本殿頭上,到底是何居心?!”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愣住了,按照他們混跡官場的老狐狸的經驗,麵對這種誇大其詞的誇獎,一般情況,要麼默不作聲,要麼不找痕跡的就推了。
怎麼六殿下還急了呢?
能不急嗎?這後麵幾十米就是金鑾殿,周圍來來往往都是太監宮女,這就是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啊!
不過,越有人這麼上,趕著給他上眼藥,就表明他們越急。
那麼,也就意味著,他今日的事,沒有白做。也不知道自己那個二哥晚上回去要摔多少瓷器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