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官……”
京兆府尹麵無人色，這一次天花的事情，在京城捅出了這麼大的婁子，要是被聖上知道，他是這其中的作俑者之一，彆說是家小了，就是九族都保不住！
“此事我會如實稟明聖上，如何裁決，隻看聖心，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商隊的行駛路線找出，你那邊，可有相應記錄？或許能夠將功折罪也說不準呢。”
京兆府尹眼珠子轉了轉，看向剛才被摔到地上的小冊子，眼前頓時一亮，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有……有！等等我……”
說時遲那時快，京兆府尹一把抓起小冊子，翻到記錄商隊的那幾頁，刷的一下全部撕下，猛地往嘴裡塞去！
這變故來的猝不及防，甚至連一手臂之隔的衙役都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的就看著京兆府尹硬生生的把那一大團紙給吞了下去。
“你們找不到證據了！我隻是收受賄賂而已，隻要沒了那兩頁紙，我的妻兒家小儘可保全！”
京兆府尹雙目含淚，說話的聲音極大，一時之間，不知是在向他們威懾，還是在說服自己。
顧涵從來沒有這麼惱怒過，之前他還存了幾分善心，想著到時候讓京兆府尹將功折罪，到時候隻流放到偏遠之地也就罷了，好歹能夠保全性命，結果這人看不出來倒是個硬氣的，硬生生把自己的後路給折了。
“你把東西毀了，就以為我真的找不到證據了嗎？”顧涵冷冷的盯著京兆府尹，見京兆府尹麵上的笑意漸漸消失，轉為驚恐，這才回過頭來看向衙役冷斥：“還愣著乾什麼，把人綁了！聖上那裡我去說！”
京兆府尹雖然有相關記錄，但是隨身的冊子上，隻記錄了貨隊兩字，其餘詳細之處，並沒有任何記載。
如今尚且算得上是線索的，也隻有這一方血書。
顧涵摩梭著手上的布巾，動作卻微微一頓，隨即低下頭去，細細展開了去看。
這一方布巾，對比起倒在地上的男人的衣服來說，料子就更加精細些。
雖然比不上貴族人家常用的絲綢，但也是極好的棉布，再展開一看，角落上有一個字顏色更深些，原以為是寫的時候血液浸透過多，但如今上手一摸，卻摸出幾分暗紋。
“白……”
顧涵看清了那個字，忍不住皺起眉，一旁的帶頭衙役，見顧涵手上捏著布巾，久久不言，額頭上也跟著冒出了冷汗。
“丞相……這之前的事兒，咱們兄弟些都不知道啊，以後您有什麼吩咐，隻管說就行……”
言語之中的忐忑過於明顯，顧涵轉頭深深看向他，“你們大人的事情自然有刑部徹查，刑部尚書剛正巍峨，必定不會牽連無辜。”
頓了頓又道：“你讓人去檢查一下這些人的衣服，還有這屋子內外還有什麼可疑之物，然後在全城各大布莊去買棉布，看看能不能夠找到這塊布的出處。”
這無異於是大海撈針，得了差事兒的衙役卻瞬間安心了，連忙去了。
顧涵帶著血書和京兆府尹的小冊子，一塊兒進宮去麵見了皇帝。
果不其然，皇帝大怒，若說是之前動了殺心，此刻，恐怕連誅九族的心都有了。
京兆府尹被押送刑部，會有人各種引誘逼供，讓他對自己所犯罪行供認不諱。
大理寺那邊接手院子，許進不許出，直到此案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