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學政何故如此緊張?莫不是瞞著我做了什麼虧心事?”
“相爺說笑了,下官隻是一個小小的學政,做不出來欺上瞞下之事。”
張學政邊說邊抹了一把額頭細密的汗珠,直到確認顧涵並不打算追究此事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
“相爺特意來尋下官不知有何吩咐,下官定萬死不辭。”
“本相來找你也沒什麼特殊的事,就是想請學政將青州城那些不願上京赴考的舉子召集起來,我有事要問他們。”
張學政見顧涵果真是為舉子一事而來,心頓時放下大半,說話也利索許多:“相爺,這些舉子根本不服管教,想召集他們絕非易事,而且這些人素來不喜同官府之人和朝廷扯上關係,若他們得知要見的是相爺,怕是不會有人同意。”
顧涵端起茶杯的手微頓,手指不停摩挲著杯沿:“張學政,本相若沒記錯的話,你似乎已經在這位置上待了整整十年吧?期間可有過厭倦?可有過想往上更升一步的想法?”
張學政不明白顧涵此話究竟是何意,隻能在心中暗自揣摩後小心回答:“下官隻想在其位謀其政,隻想為朝廷分憂,從未想過其他。”
顧涵將茶杯放下,杯子和桌麵相叩發出輕響:“這就奇怪了,本相奉聖上旨意來青州調查舉子罷考一事,聖上許我便宜行事,怎麼到學政這裡就不管用了?你一個學政沒辦法召集舉子,難道要本相一一去請嗎?”
“還是說,你想抗旨?”
抗旨這項罪名扣下來輕則殺頭,重則株連九族,張學政嚇的連滾帶爬跪在顧涵腳邊:“相爺恕罪,下官錯了,下官一時間沒想明白,但斷無抗旨之意,求相爺開恩饒過下官一家老小,求相爺開恩!”
他將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顧涵直到他額頭泛紅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學政急什麼?本相何時說過要你們全家性命了?”
“我隻想讓你在五日後將那些舉子召集到一起,就說我大病初愈要舉辦一次詩會,不管是誰隻要有才能皆可進府,在詩會上拔得頭籌者本相重重有賞。”
顧涵微微俯身,在張學政耳邊低語:“學政大人,有些事一旦做了,不管藏的再好都會露出馬腳,但本相是仁慈之人,對那些主動承認錯誤的都是從輕發落,你應該明白我什麼意思吧?”
“張學政,你為官十餘年一直未曾出過大的紕漏,可千萬不要在告老還鄉之前讓自己晚節不保啊!”
顧涵對學政恩威並施完回到府上,剛走近屋中暗衛就將一封密信遞到他麵前:“相爺,這是您之前命屬下們調查的東西,那些舉子罷考背後果然有陰謀,而且此事牽扯太大,許多勢力都在其中盤根錯節,想要厘清絕非易事。”
“絕非易事又如何?本相辦的哪一件不是難事?”
顧涵拆開密信迅速看完,將其中的內容牢記虛心後把信放在燭火之上燒掉:“學政和舉子那邊我已有了打算,這密信中說的也都是事實,隻是還缺少關鍵的一環,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我還未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