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沈青霜出什麼意外，他害怕失去沈青霜。
握著沈青霜的肩膀，他注意到她嘴唇不知什麼時候泛起青紫。
回想起昏迷中隱約感覺到唇上的綿軟和耳邊模糊又溫柔的哼唱，嘴裡殘留的苦澀以及山洞裡充斥著的草藥氣息。
“她一定是試藥所以中毒了！”
“快帶本相回青州城裡找最好的大夫！”
“屬下遵命。”
快馬加鞭，秦雲坐在前室手裡亮著通行令牌，“事急從權，全都給我閃開！”
城門處原本百姓進出絡繹不絕，不明所以地飛快散開往路兩側躲避。
馬車疾馳而過，踐踏起地上的積水和泥土，最後在青州城裡最大的醫館門前停下。
神色慌張的顧涵抱著沈青霜跑進醫館，“人命關天，求您先救她！”
坐診的老大夫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小跑過來，先是給沈青霜診脈，越診臉色越難看。
“大夫，她怎麼樣了？”
“這位姑娘的脈象很複雜，像是繞在一起的線團，脈搏時而起伏劇烈時而虛弱到近乎沒有，老朽行醫多年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老大夫連連搖頭歎氣，“老朽隻能判斷出姑娘是中毒，眼下隻能暫時用金針控住其心脈，防止毒素侵入。”
“趁姑娘現在還沒有惡化，趕緊多尋幾家看看有沒有解決之法吧。”
誰能想到沈青霜竟然中了這麼複雜的毒，連青州城裡最負有名望的名醫都沒辦法醫治，這一瞬間顧涵如墜冰窖，僵直在原地。
反觀沈青霜，如果不是嘴唇青紫眼下烏黑，神情安詳地讓人覺得她隻是睡著了。
顧涵雙手狠狠攥著床單，心臟突突的發痛，如果不是他高熱不退，沈青霜也不會為了自己以身試毒變成如今的模樣，從頭到尾都是他連累了沈青霜。
“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能為你解毒的大夫！”
顧不上其他，他向老大夫借來紙筆奮筆疾書，待到墨跡乾了疊好塞到秦雲的手裡，“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將此信帶給六皇子殿下，跑死的馬本相全擔，人命關天時不待人！”
“是！”
遠在京城的謝澤從風塵仆仆的秦雲手裡接過顧涵的信，看完之後扔進火爐裡燒得一乾二淨，“這一路上你辛苦了，退下吧。”
待到秦雲退下，謝澤坐到書案前，抽出一張信紙揉皺又展開，洇了些水待信紙乾透提筆寫下，“相爺出行遇刺身受重傷，滿城醫者束手無策，懇求派遣太醫趕往青州城。”
謝澤揣著信立刻備馬進宮，將其交給聖上過目。
“沒想到竟然有小人如此猖獗，敢刺殺朝廷命官，朕現在就安排三位太醫院首席奔赴青州城！”
也不知道這話裡的關切是真是假，總之聖上龍顏大怒，除了太醫外，還挑了十幾名禦林軍隨行。
宮裡丞相被刺之事沸沸揚揚，謝晉自然也得了消息，惱火地將手裡的茶盞摔到地上，“顧涵真是命硬，這都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