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顫顫巍巍地從櫃台後麵的抽屜裡找出了那本真賬冊,交到沈青霜的手裡,隨後跪在地上麵如土色心如死灰。
趁著沈青霜看賬側的時候,春兒在旁邊悄悄拽掌櫃的衣袖,小聲問道,“舅舅我們該怎麼辦啊?”
“還敢多嘴,要不是你得罪了東家,我能被你連累嗎?”
沈青霜今日恰好帶來了掌櫃的先前交給她的那本假賬冊,隨著一篇一頁都仔細對照,沈青霜的眉頭擰得越緊,隨後將假賬冊狠狠擲到掌櫃的臉上。
“好啊你胃口不小,河裡的螞蝗都不如你會吸血,說吧,這近三分之一的盈利你都弄到哪兒去了?!”
掌櫃臉上被賬冊砸出一道紅印跪在地上抖如篩糠一直給沈青霜磕頭,“小的見錢眼開求東家恕罪!”
“少說廢話,今天不把錢拿出來這官司你是吃定了,這麼多錢你自己掂量掂量要挨多少板子吧!”
緊接著沈青霜對春兒說道,“看你臉上的胭脂頭上的簪環,正常來說每個月的工錢肯定不夠買這些的,你舅舅沒少給你花吧?”
春兒梗著脖子回道,“是我舅舅給的那又怎樣,有什麼能證明這些用的是你的錢?”
沈青霜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哈哈笑了兩聲,“你舅舅這麼精明的人給你的錢怎麼可能會不記賬呢,除了你舅舅要還你也逃不了,還不上一個見官一個見人牙子,你們自己慢慢考慮。”
春兒嚇壞了,她不是不知道掌櫃給她開的錢遠高於這個活計該得的,但都讓她揮霍一空不知道上哪裡去還。
麵對沈青霜的話裡話外的威脅,掌櫃隻好認命誰讓他是簽了契的呢,跑是肯定跑不脫的。
他去銀號將貪墨的錢取出來又搭進去自己的一部分積蓄才把這個錢湊齊交到沈青霜手裡。
“東家,都在這兒了,求您網開一麵吧!”
清點完畢分文不差,沈青霜將兩人趕了出去,“以後不用在我店裡當值了,明天巳時我會讓人把你的工契送過來。”
任掌櫃如何求情,沈青霜都充耳不聞,店裡其他幾個夥計生怕自己也被解雇紛紛向沈青霜求情。
看在他們隻是負責采買搬運之類的體力活的份上,沈青霜留下了他們並立了規矩,“將那些普通布料成衣重新擺好以後若是讓我在看見店裡有捧高踩低嫌貧愛富的情況發生,就全都不用乾了!”
原本隻是來視察,這下好了還得給成衣鋪招新的掌櫃、和招待,佃戶的事兒還沒解決眼下又多了個麻煩事,沈青霜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這次出來沈青霜是自己雇的馬車到了西郊那三十畝上等水田,發現確實如綠雲所言,三十畝並非都是水田,也有房屋、糧倉、土地和菜圃。
正值秋收冬種,這些田地都還空置著,得趕快雇傭佃戶耕作。
佃戶一般都是來京城謀生活的外鄉人,他們沒有房屋田產無處可去,不願意進城裡伺候人的便給人家當佃戶賺取糧食和微薄的傭金。
沈青霜運氣倒是好,遇上了來詢問是否需要佃戶的男人。
“為何不願意進城去?”
“家鄉遭遇天災,同村的都背井離鄉四處逃難,我家中尚有老幼,總要想辦法安置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