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涵咳嗽了兩聲示意清雨不要再說下去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相爺。”
他坐在書案前思索著，尉遲霽這麼突然要帶走沈青霜，莫非武關侯一家也被謝晉收買，想著控製自己的軟肋？
可若是如此那也太過巧合了些，武關侯與沈父故交，沈青霜也知情，所以不存在尉遲霽憑空捏造出來這麼一段過往緣分，不知道他這麼突然想帶沈青霜回雁北原究竟是為了什麼。
隻是，沈青霜若當真隨他回去，成了武關侯義女，遠離京城的紛亂也許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安排。
可他一想到奪嫡之爭一日不歇，他便一日脫不開這漩渦，待到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如果爹娘在天之靈庇佑得以全身而退，再去尋她不知相隔多年。
相隔千裡翹首以盼，前途未卜不定歸期的苦等，對正當大好年華的沈青霜來說，實在太過淒涼。
“我該自私地將她留在身邊嗎？”
沈青霜因他而三番五次陷入險境，想害他的人總有辦法穿過他的防線，他不得不承認，他沒有足夠的把握把她保護好。
一向當機立斷的顧涵，卻在此刻陷入兩難，他是該放手讓她自由還是裝作不知道這一切將她占有。
然而沈青霜並不知道顧涵的心思，因為還有段日子就要過年了，鋪子田裡都有很多事要她去處理，來回奔波於成衣鋪和西郊之間。
因為她總是帶著綠雲出府，向來與沈青霜不對付的賀小娘時常碰見她出門、回來，起初不以為意後來便覺得不對勁，揣測著沈青霜是不是在外麵看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於是賀小娘隨便挑了點東西領著丫鬟到周小娘的院子裡去。
這兩個人若是沒有沈青霜也是勢同水火誰也看不慣誰，但是自打沈青霜越發出風頭，她們便同仇敵愾沆瀣一氣起來了。
“這是哪陣風給賀姐姐吹來了，外頭冷快些進來坐。”
周小娘聽見丫鬟通傳說賀小娘來了，連忙將手裡的信紙扔到火盆子裡去，用客氣的假笑掩下驚慌。
“周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沒事我就不能來走動走動？”
賀小娘讓丫鬟將捧著的盒子放到周小娘桌上，“咱們幾個人裡我出身不高沒見識過什麼好東西，先前相爺賞賜下來的我也用不上，便想著給妹妹帶來。”
“妹妹可千萬彆嫌棄。”
說罷給丫鬟遞了個眼神，示意她將盒子打開。
盒子裡頭是些尚未開封的胭脂水粉，封條上寫著悅容閣三個字。
這可是好東西，悅容閣的胭脂水粉上到皇親貴胄下到平民百姓沒有姑娘不知道的，周小娘心裡暗暗起疑，賀小娘無事不登三寶殿，如今來了還帶這麼好的禮物恐怕沒安什麼好心。
她裝作不在意地掃了一眼，笑著推拒道，“這可是稀罕物件，既然是相爺給賀姐姐的，無功不受祿妹妹哪能收呢。”
“我平日裡素不愛這些東西，府裡我與你關係最好，有好東西自然想著給你留著，不然我怎滴不送到白小娘馮小娘那兒去。”
其實是那兩位小娘根本不屑於跟她湊在一起，她才不得已找上周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