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給她老人家帶個話,就說晚輩受教,自會考量。”
尉遲霽點了點頭離開了相府,顧涵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語道,“再給我些時間吧,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我再不讓她受分毫欺侮。”
沈青霜得來《孤鴻》曲譜,仔細打磨之後準備等年關家宴上獻舞給老夫人,之後再賣出去應該能大賺一筆。
她正憧憬著,站起身來時猛然暈眩,及時扶住了桌子才沒有摔倒在地上,“怎麼最近總是昏沉沉的?”
突然打了個哈欠,沈青霜頓時覺得困得睜不開眼睛,可現在才剛入夜往日哪裡會這麼早就起了睡意。
來不及細想,沈青霜還沒洗漱就脫下外衫鞋襪鑽進被窩裡沉沉睡去。
當綠雲端著熱水盆進來的時候,沒見著沈青霜,喚了兩聲才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睡下了,心裡不免好奇。
“姑娘最近越發嗜睡昏沉了,春困秋乏早已過了怎的還會如此,莫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待到第二日綠雲特意等到了日上三竿才去服侍她起床,然而沈青霜還是不停的打哈欠,眼底下隱隱泛著烏青。
“奴婢見姑娘昨夜睡得比往日早許多,怎的今日醒得反倒更晚了,瞧姑娘這眼下好像一宿沒睡似的。”
沈青霜揉了揉眼睛,仔細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她有些哀怨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回事,總是犯困而且睡得也不踏實,總做些光怪陸離的萌,醒來之後渾身酸痛頭暈眼花。”
聽沈青霜這麼說,綠雲覺得沈青霜有些不對勁,但隻是睡不好覺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影響,也不知道該不該去請大夫來診脈。
“沒事,你和藍安去藥鋪開幾副安神醒腦的湯藥來,我先喝著。”
“是,姑娘。”
外頭雖然還是冷,但好在出了太陽,趁著好天氣綠雲和藍安將被褥衣裳都拿出來晾曬,沈青霜坐在門外,雙手撐著兩頰百無聊賴地望著海棠苑的方寸天空。
那些候鳥們都已經飛往南方越冬,京城裡隻留下一些嘰嘰喳喳的小雀兒時不時地落到院子裡撿些東西吃,然後趁著沒人發現再撲棱著翅膀飛走。
南方啊,她望著南邊,輕輕歎息著,“我好久沒有回到家鄉去了,也不知道如今是什麼樣子。”
說來也是令人唏噓,她母親早逝父親獨自將她拉扯長大,早些年在村子裡吃苦後來抓住賺錢的機會做起歌舞生意,再然後又輾轉到了京城道到最後一無所有。
那年她背著父親欠下的債身上連安葬父親的錢都沒有,若不是走投無路誰又會願意為人妾室受人白眼呢。
“人人儘說江南好,遊人隻合江南老,等我攢夠了贖身的錢,我就帶著綠雲和藍安回江南去。”
雖說在雁北原能有武關侯一家照看,可她終究是不願再多欠下這份恩情。
老夫人身邊的王嬤嬤突然到訪打破了沈青霜對故鄉的懷念,“沈小娘,老夫人有請,隨奴婢來吧。”
“好。”
跟著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正在佛堂裡誦經,左手裡一下一下敲著木魚,右手撚著她的菩提佛珠。
“老夫人,沈小娘來了。”
“沈丫頭來了,過陣子就是臘八了,到時候佛寺會開門給香客們施臘八粥,雖說相府家大業大貪圖不了一碗臘八粥,但是去沾沾佛氣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