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大人要去求聖上賜婚，柳曦羽的眼裡亮起了光，“父親說得可都是真的？”
“為父什麼時候誆騙過你，隻是你今後莫要再尋短見，為父和你娘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柳大人果真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當聖上正準備無事退朝的時候，他站了出來。
“聖上，微臣有一願懇請聖上應允。”
“柳卿說來與朕聽聽。”
柳大人徑直跪在地上叩首，“微臣小女癡慕武關侯世子非他不嫁，微臣懇請聖上為小女和武關侯世子賜婚。”
在場的文武百官皆是一驚，顧涵站在文官之首看著柳大人為了自己的小女兒這般不顧體麵，心想著尉遲霽怕是要倒黴。
“可是朕聽聞，武關侯世子與通政司使副使嶽卿家的女兒情投意合，日後就要議親了，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柳卿這樣豈不是讓朕陷入不仁不義之地？”
柳大人緊咬牙關，叩首如搗蒜，“聖上，實在是小女性情剛烈，若是此番婚事不成，怕是要尋短見，微臣拳拳愛子之心實在不忍小女落得如此下場，若世子當真與那嶽家姑娘情深。”
磕磕巴巴了半天，柳大人回想起柳曦羽自儘未遂時的哀戚模樣，終是將那屈辱說了出來，“待遇等同平妻，生子記在小女名下，視為嫡出。”
他的話引來一片嘩然，一個二品大員的嫡女為了一個男子竟是要豁出去，願意與旁人平起平坐，甚至子嗣亦然。
聖上琢磨了一番，鬆了口，“柳卿的女兒當真癡情，朕突然想起稹州水患還沒定下派遣的人選。”
“微臣願意前去治理。”
禹川省是個風調雨順的好地方，所以柳大人這些年算不上多辛苦，隻需要每隔一年回京述職一次就行。
但稹州處在南部一處窮鄉僻壤之地，常年陰雨多森林泥沼瘴氣叢生，所以很多官員都不願意去，為了女兒柳大人甚至不惜遠赴稹州。
“既然柳卿自薦，那朕便允了這婚事吧。”
“微臣叩謝聖上。”
賜婚之事很快就傳遍了京城，尉遲老夫人接到聖旨的時候，臉都氣紅了，甚至想去拿先皇賜予的龍頭杖將傳旨的太監打出去，但是被尉遲霽及時攔住。
抗旨不尊是殺頭的大罪，尉遲霽若是孤兒或敢抗旨，但他不能不顧及父母親族，隻好硬著頭皮接旨謝恩。
等到太監和禦林軍走之後，尉遲霽攥著聖旨的手都在顫抖，他低頭盯著那明黃色的聖旨，像是一條張著血盆大口的毒蛇又像是金子打造的枷鎖。
尉遲老夫人不敢也不能言語聖上的對錯，她第一次這般無力甚至需要讓嬤嬤攙扶著自己。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我的孫兒終究是成了棋子。”
武關侯府的子孫不需要用婚姻大事來謀取什麼，但抵不住聖上需要犧牲品。
消息傳到嶽家的時候，嶽清婉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天，等踏出房門之後與平日裡無異，本就嫉妒嶽清婉的嶽煙特意來嘲諷她。
“你看啊，就算武關侯世子再喜歡你，你還是比不過柳家的小姐，人家想得到的，總歸是有法子得到，你嫁過去也就隻是個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