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依正在書房裡給謝澤研墨，聽他說這話，淩依的手停頓了一下，語氣平淡毫無起伏，“妾身自作主張應了沈二夫人，沒有知會殿下，還望殿下不要怪罪。”
謝澤輕笑一聲，“原本就是小事，本殿下知道你心思縝密，但凡想做什麼都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做決定，怎麼會怪你呢？”
“妾身謝過殿下。”
“如今六皇子妃懷了身孕，本殿下身為男子，也不知道該如何照顧，交給其他人也不放心，需得勞煩你多上心些。”
“妾身明白，畢竟前三月正是關鍵的時候，妾身定當仔細看顧六皇子妃。”
從書房出來之後，淩依嘴角的恬淡微笑緩慢地消失，眼裡蒙上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思來想去出門去了相府。
正巧天上下著雨，秋雨寒涼，因為顧涵的幾次叮囑，沈青霜留在府裡歇著。
“淩依，你怎的來了，今日可不是個出門的好天氣？”
天氣冷了，沈青霜讓丫鬟在屋裡支了爐子，閒著沒事跟著幾個丫鬟圍爐閒談，爐子上煮著茶，旁邊放了些乾果消磨時間。
見淩依突然來了，沈青霜站起身拂了拂身上的乾果殼，拉著滿身寒氣的淩依到爐子前頭坐下。
“藍安，你們先出去吧。”
“是，二夫人。”
“淩依，你的手怎的這麼涼，有什麼事這麼急，不能等天晴了來？”
淩依坐在椅子上和沈青霜靠在一處，眼裡是化不開的哀怨，“殿下和六皇子妃初為人父人母心裡歡喜，我能理解，可殿下偏偏讓我去看顧六皇子妃，他當真不知我對他的情意嗎？”
沈青霜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之後，握著淩依的手，“殿下也是，怎的會說出這種話來，這不是往你的心窩子上捅刀嗎？”
淩依最初確實是因為要替師父報仇選擇依附於謝澤各取所需，可在長久以往的相處中，她動了感情，原本她將這份情意放在心裡，見著謝澤夫妻琴瑟和鳴也並無異心，隻是今天這事她心裡實在是難受。
沈青霜理解她，自己和顧涵雖是兩情相悅，可當初不也因趙若染的事而生了許多齟齬，更彆提淩依現在的處境。
“那接下來你該如何呢？”
“殿下如今還在想著須山的護國寶藏，隻當我是心存戒備才一直不鬆口，可唯獨與前朝有關的隻有小師弟，他是前朝皇室遺孤，當初托孤之人曾經與我師父有救命之恩，所以我師父才收留了他。”
“原以為將他的身世掩藏好，就能相安無事，可不知道從哪裡傳出的謠言，有勞什子的護國寶藏，最後還是召來了殺身之禍。”
“隻是小師弟從不知道他的身世，我們也隻希望他隻做個普通人平安長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