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乎搭上生命才重新走到一起,她怎麼受得了最愛的人忘記了她?!
“失憶,倒也說不好,有可能,卻也不一定。”
柳隨風沉吟著,“下丘腦與人類的情緒有密切的關聯,腦乾亦是對情緒起著重要的激活作用。
驚覺的下丘腦和腦乾有了一定程度的損傷,有可能會影響記憶,還有一種可能……”
唐樾心尖抽搐地一疼,“什麼可能?”
“他會變成另一個人,擁有驚覺軀殼的,陌生人。”
自唐俏兒醒來後,她便不顧自己身體,幾乎不眠不歇地守護在沈驚覺身邊。
又過去了三天,她卻覺像過去了三個月,三年,三十年……
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雖然,這不是沈驚覺第一次為她受傷,以前生命垂危,重度昏迷,她也經曆過,驚惶過,恐懼過。
可這一次,不知為什麼,她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還能維持最起碼的理智與冷靜。
她牢牢地與愛人十指緊扣,內心的恐懼如洶湧的泥沙俱下,仿佛要將她徹底吞噬,埋葬她的臟腑,溺封她哽咽的咽喉。
她前所未有地恐懼著。
那種重重的無力感,每分每秒地折磨著她的精神。
不過一周光景,曾經高傲美豔的大小姐,已經如瀕臨枯萎的白玫瑰一般,蒼白,破碎,憔悴。
瘦弱的骨架仿佛隨時都會在寬大的病號服中流出去。
每天,從早到晚,唐俏兒會不聽地對沈驚覺講述他們的曾經,從十一歲到她的十八歲,再到他們結婚,離婚,又重新走在一起。她清楚地回憶著每一個驚心動魄的瞬間,有喜有悲,笑中有淚。
原來,那些她曾經覺得不堪回首的往事,如今回想,竟是雲淡風輕。
隻要回憶裡有他,什麼都是好的。
現在的她,沒有資格再挑三揀四了。
“驚覺……隨風哥哥說你的腦部出了問題,我很害怕,我怕……你醒來後,會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