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路上,沈驚覺已用雪水洗掉了手上和臉上的血汙,但整個人看起來,仍然狀況不好。
尤其是右肩的傷,雖然低氣溫下傷口惡化會減緩,可那痛楚,亦如淩遲一般,每分每秒地折磨著他。
“我沒事,唐俏兒呢?有消息了嗎?”他忙問。
“沒有啊!她的秘書聯係我了,也正往這邊趕呢。我先帶救援隊上山去搜尋,唐小姐有一定的戶外登山經驗,避險能力還是有的,希望她能撐住!”
肖隊長雖然這麼說,但依舊萬分擔心,“隻是,今晚天氣太惡劣了!萬一她一腳沒踩好,墜下山崖,被雪蓋住那就遭了!”
聞言,沈驚覺暗自心驚,渾身冰冷,“我跟你們一起上山!”
“沈總,您跟唐小姐到底怎麼啦?分手啦?吵架啦?”
肖隊長唉了一聲,瞅著男人的目光有些怨懟,“雖說這是你們小兩口的私事,我個外人不好說什麼。但唐小姐對您真是一片癡心啊,那麼好的女孩子,您怎麼舍得這麼辜負她的期盼?
您都不知道啊,下午小姑娘早早就來這兒等著你了,就這樣一個人,站在山腳下,挨著凍,眼巴巴盼著你的出現。
我都認識她多少年了,講真的,我從來沒見她那麼可憐,那麼委屈過。那種一門心思撲在一個人身上,卻撲了個空的滋味……想想都難受啊!”
沈驚覺心口一滯,腦中浮現出唐俏兒苦苦守在這裡,等待他的畫麵。
他薄唇微顫,本就搖搖欲墜的身軀,仿佛又坍塌下去了一寸。
雪花紛飛,寒風呼嘯。
回去的路上,黎煥沒有車了,形單影吊地行走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間。
想起身處險境,生死未卜的唐俏兒,想起沈驚覺滿頭鮮血,身中一槍,竟然還要去找唐俏兒,那義無反顧的身影。
黎煥布滿薄繭的手,顫抖地捂在心房處,那裡莫名地跳動得厲害。
“呃——!”
突然他太陽穴暴裂般劇痛,眼前昏黑,雙腿發軟跪在雪地中。
那種痛,鑽心鑽肺,眼珠暴突,鼓脹,像要冒出眼眶一般可怖!
他大口大口喘息,手不停顫地摸向戴在脖子上的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