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話的時候，陸淮肆內心其實是忐忑的，甚至還帶有後怕。
如果當初顧皎皎真的沒有生下言言，那他也許就不會找上她，更不會知道她過得不好了。
“說實話，我想過和陸景湛離婚，都沒想過打掉孩子。”
應該是當時她已經開始對陸景湛失望了吧，所以在陸景湛和孩子之間，她選擇了自己的孩子。
“那後來為什麼沒有離婚？”
顧皎皎想了想，然後回答了陸淮肆的問題。
“我提了，但他沒有同意。”
當初，她不止一次提了離婚。
“估計是想報複我吧，他想讓我拿掉孩子，如果離婚的話，他就沒有強製我流產的立場了。”
“我不想拿掉孩子，他就想儘辦法折騰我，讓我妥協，在言言六個多月的時候，我的孕肚已經有些明顯了，他實在等不下去了，就把我弄去了醫院，幸好碰見了正在惠眾實習的葉漓，她報了警，才及時阻止了陸景湛。”
為了防止她給外人打電話，陸景湛提前收走了她的手機。
如果不是恰巧碰見了葉漓，後果不堪設想。
“就這樣，這件事鬨到了陸爺爺那裡，我請陸爺爺做主，好讓我和陸景湛離婚，但是後來不知道爺孫倆談了些什麼，陸景湛就改變了主意，他同意我生下孩子，但前提是孩子生下來之後，必須送走，交給我爸媽撫養。”
她同意了，隻要能保下肚子裡的孩子，她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但其實也是因為，她內心深處還是對陸景湛抱有幻想的。
以為陸景湛不同意離婚，是因為對她還有些感情。
隻要她加倍對他好，加倍彌補他，早晚有一天，他們就會和其他平凡夫妻一樣相處。
“可是後來，等我生下言言……他又反悔了，他想把言言送到我這輩子都找不到的地方，我當時剛生完孩子，根本沒有力氣阻止他，還是陸爺爺出麵製止了他，把言言留在了我爸媽家。”
“對不起……”
聽完這些後，陸淮肆抱緊了懷裡的女人，一遍一遍地道歉。
如果他不那麼年輕氣盛，不因為顧皎皎結婚的事，自己和自己賭氣，如果他多關注一些有關她的事情，不刻意回避，也許就不會發生後麵這些事情了。
顧皎皎害怕壓到陸淮肆身上的傷口，在他懷裡微微調整了下姿勢。
說實話，之前她恨過陸淮肆，如果沒有他，也許她就不用被陸景湛如此折磨對待。
但是現在想想……
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改變的，陸景湛也許一直都是如今這般。
陸景湛所有的好，隻不過是她對他一廂情願下產生的濾鏡罷了。
而且，從陸淮肆的表現來看，他當初應該也是被人算計的。
那晚發生的事，如今她差不多已經釋懷了。
她坐直了身子，展露了一個輕柔的微笑：“你不用道歉，隻要照顧好言言就好，任何時候，都不要讓他受委屈，我就……陪他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