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
霍淵篤定的語氣裡還有幾分勢在必得。
沈時檸搖搖頭，霍淵瞳孔緊縮，放在一側的手緊握成拳。
原來他並不特殊。
“第一個是我媽媽，她走了以後，我帶她的骨灰來過這裡，點了以前常點的那幾樣，就像她還在的時候一樣。”
握緊的拳頭忽然鬆開。
沈時檸沒有發現身邊人的變化，她語氣平靜，嘴角甚至有淡淡的笑意，抬頭看招牌，在相同的場景裡看見了過去的時光。
“周邊都在飛速發展，就這裡一直沒有變化，不知道還能保持多久。”
雖然有些惋惜，但沈時檸清楚這不是她能阻止的變化。
店裡隻有他們這一桌客人。
沒有服務員，老板動作很麻利，很快上齊了。
兩碗冒著熱氣的清湯餛飩，撒了一點蔥花，配上時令小菜。
簡單，但很勾人食欲。
“這個味道彆的地方吃不到的。”
沈時檸眨眨眼，能作為秘密基地的地方，當然不止憑借那些過去的回憶加成，這家店本身的味道足夠將人留住，如果不是因為位置有點偏，生意不知多火爆。
霍淵吃了第一口，就覺得沈時檸說的不誇張。
從這個角度往外看，正好能看到月亮，遠一點的地方高樓大廈林立，沈時檸說的對，這個地方也許很快就會被納入城市規劃，麵臨拆遷，這家店不一定會存在了。
來這裡似乎真的隻是為了吃夜宵，沈時檸沒有繼續分享過去的打算。
她的目光停留在霍淵身上。
“老公，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嗎？”
霍淵沉默片刻，沒有隱瞞。
“霍庭深在我麵前說了一些你們之前的事。”
這句話在腦子裡轉了個彎，回想霍淵剛開始的神色，沈時檸心裡有了個答案，但不敢確定。
“你怎麼想？”
霍淵專注地看著沈時檸，昏黃燈光映照下，眼神裡似有幾分繾綣。
“最開始是憤怒，後來是心疼。”
原本他想將她擁入懷中，安撫她的委屈，可當真正看見沈時檸，才發現她不需要這些。
沈時檸用行動告訴他，她的過去有如珍珠般寶貴的地方，霍庭深不配成為她的傷疤。
心裡的答案得到驗證，沈時檸心頭泛起一股暖意，無論是憤怒還是心疼，都好過無動於衷。
她曾經被霍庭深那樣對待，從來沒有人替她想過，所有人都在勸她忍讓，覺得霍庭深那樣的家世背景，做什麼都理所應當，而她作為未婚妻，如果不賢惠，就像觸犯天條一樣可惡。
沈時檸雙手握住霍淵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老公你看，我現在好好的，霍庭深確實不是個東西，但他奈何不了我，而且我現在是他的長輩。”
霍淵掌下的皮膚瓷白細膩，麵前的人眼睛裡隻裝著自己，他明明是來安慰人的，卻被她撫平了內心的激憤。
自從這一天後，下班後的夜宵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這裡從沈時檸的秘密基地，變成了沈時檸和霍淵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