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進門開始，坐在床上的人就一直低著頭，動也不動，垂落的發絲擋住了臉，看不清表情。
直到沈時檸走到麵前，康馨才緩緩抬起頭。
不過幾天沒見，康馨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她眼底青黑，眼睛卻是一片赤紅，加上蓬亂的頭發，看起來精神狀態很不好。
沈時檸心裡有了數，“你把自己弄成這樣子，是有人用你的孩子威脅你？”
除了這個，沈時檸想不到彆的理由。
康馨空洞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她緊張地看向沈時檸，眼睛裡滾落一滴淚，下意識要去抓沈時檸的手。
沈時檸不動聲色地避開。
康馨伸出的手撲了個空，她用手背擦了擦滾到臉頰上的眼淚，聲音嘶啞。
“我就知道沈總您的能力是沈氏最強的，我還什麼都沒說，您就先猜到了，真是對不起，我給您造成不少麻煩吧。”
“是啊，你的實名舉報很有用，時令已經關門接受調查了。”
沈時檸語氣淡然，聽不出她的在意，可新店是康馨和她一起做起來，都清楚對方在其中灑了多少心血。
饒是康馨，親手毀了時令，也是痛心的，可她不能不救自己的女兒。
她閉了閉眼，麵上是難掩的絕望，“沈總，我有幾句話，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件事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想這麼對您，可是那幫人綁架了我的女兒，逼我出賣您。”
兩行淚應聲滑落，如果有選擇，康馨絕對不想走上今天這條路，她把沈時檸和時令毀了，也把自己毀了個徹底，辛苦維護的婚姻經此一遭也無法存續，現在如同一縷遊魂，隻靠女兒支撐著。
“什麼時候的事？”
沈時檸沒有回應她的懺悔，她知道站在康馨的角度，那樣選擇無可厚非，換成是她，情急之下也無法理性應對。
但她自己也沒有做錯什麼，她又不是真正的“活菩薩”，不為任何人的苦難買單。
康馨擦了擦眼淚，儘量組織語言，讓自己的話有邏輯。
“在新店開業之前，您剛將時令交給我的時候，就有人找到我，希望我透露一些您的消息，我拒絕後，對方繼續加碼，我沒有同意，他們就綁走了我的女兒，要求也變成了出賣您。”
說完最後一句，康馨已經泣不成聲。
“你按照他們說的做了，那些人卻沒有放出你的女兒，對嗎？”
沈時檸垂眸，眼底多了幾分同情。
其實不必康馨回答，隻看她現在這個狀態，就知道女兒根本沒有回到她身邊。
“是，是的！”康馨深吸了一口氣，表情變得及其凶狠怨恨。
“那就是一幫混蛋！我都按他們說的做了，甚至給了他們錢，但是他們卻沒把我的女兒還回來，已經好幾天了，我的女兒還那麼小，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活著，嗚！”
康馨發出一聲悲鳴，掩麵痛哭起來。
看她這個樣子，沈時檸心裡生不起一點責怪，甚至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要是媽媽還在，知道她有危險大概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救她。
“你的女兒我幫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