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去得太晚了。”他自責地說著,伸出溫熱的手掌在她額頭上探了探體溫,“要喝水嗎?”
他的眼底透著疲憊,可眼神卻是在她麵前一如既往的溫柔似水。
夏蝶迎著他的目光,感覺整個人都被包裹在和煦的溫情中,很踏實。
昨晚,隻有夏蝶自己知道,在恍恍惚惚看到傅梵逍的那一刻,她那顆恐慌不安的心才落下。
也隻有在他麵前,她才覺得自己可以安心地做那個被保護的小女人。
看著他久違的麵容,夏蝶心裡百感交集,瞬間有種伸出雙臂去擁抱他的衝動,可放在被子下麵的手微微抬起時才意識到兩人早已不是夫妻。
心頭一酸,她別過臉去,避開他柔和的眉眼,“要。”
傅梵逍並沒有察覺到她被子下麵細微的小動作,應了聲“馬上”之後,轉身走到飲水機前倒水。
夏蝶看著他的身影出了幾秒鐘的神,接著想到昨晚從梁石和那兩個男人那裡聽到的訊息,不免有些著急,“有個事我得告訴你……”
她說得太急,聲帶被撕扯得乾癢刺痛,忍不住又是一陣乾咳。
傅梵逍將放了吸管的水杯送到她嘴邊,“先喝水,我會一直在這裡,想說什麼隨時都可以,不急在這一時。”
夏蝶就著吸管喝了幾口水,水裡應該是加了少許冰糖和薄荷,口腔和喉嚨裡頓時有淡淡的甘甜和清涼彌漫,特別舒服。
夏蝶喝完緩了一會兒才開口,“跟我結婚的那個遲晏是假的,還有一個被稱作‘曼姐’的女人,昨晚應該就是她綁架的我,他們是同夥,目的是為了對付你……”
“我知道。”傅梵逍平和地看著她。
“哦。”
夏蝶應了一聲,再次避開他的目光,“真正的遲晏和遲家爺爺應該都已經死了。”
“沒有。”傅梵逍說,“老爺子還活著。”
“哦?”夏蝶的眼底微微露出喜色,“還活著?”
“活著,不過,他受了很重的傷,大腦受到影響,有些神智不清了,不過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那真正的遲晏呢?還活著嗎?”夏蝶追問。
雖然遲家老兩口對她有欺騙的成分,要是換做以前,她可能會怨恨他們,但是自從懷了寶寶之後,她心底的某種情感也像肚子裡的那個小東西一樣由萌發到開始伸出枝乾,最後長成一棵叫做母愛的樹。
她能感覺到老兩口對兒子那種深切的情感,所以也能感同身受的體諒,雖然內幕不詳,可她能猜出來老兩口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兒子。
尤其是遲老太太臨死之前直勾勾看著假遲晏喊出的那句“我的兒子”,他當時隻以為老太太是放不下兒子,現在想來,應該也有對假遲晏的哀求甚至是控訴吧?
“死了。”傅梵逍道。
“怎麼死的?”夏蝶下意識將手蓋在自己的腹部。
“我沒問。隻知道警方發現屍體的時候已經高度腐爛,是通過和遲老爺子的DNA比對才確認的身份。”
“……”
夏蝶的腦子裡再次浮現出假遲晏在療養院差點將陳素梅給掐死的情形。
是了,這很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那他呢?”夏蝶緩緩道。
“誰?”傅梵逍一時沒反應過來。
“假的遲晏。”
聞言,傅梵逍怔了幾秒,柔和的眸底染上了幾許複雜,“你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