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聽嗎?
也許是自己流了太多血,才會有這種詭異的幻覺?
霍寒時忍著疼痛,看著眼前靈動淡然的女孩,問:“姑娘,你叫什麼?要是我還有往後,一定報答你。”
虞妙妙打完包紮的結,淡漠地掃向他。
【這藥丸黑市上能賣三百萬,現在喂給你,欠你的情就當還了。】
霍寒時的眼眸倏地緊縮,如果說他方才還有些不確定,但現在他確定自己能聽到女孩的心聲。
他的墨眸盯著虞妙妙的眼睛,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聽來的。
【嘖嘖,救了你還敢瞪我!咳…還瞪!】
【瞪我也沒用!我隻能幫到這裡,荒郊野外的,你自求多福!】
虞妙妙眨了眨眼,對著霍寒時的俊臉打了個響指。
食指戒指上的開關被觸發,淺白色的粉末落在他的臉頰上,沒多久他就徹底昏睡過去。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虞妙妙在霍寒時的身上找到了手機,快速破了密碼後,在通訊錄翻了翻,找到緊急聯係人那一欄的名字,給他發了個實時定位後,便轉身離開。
京北,仁愛醫院。
“外婆,您要堅持住啊!您一向最疼愛我們了,怎麼舍得離開我們呢?”
糯甜的哭喊聲在重症病房內響了起來,外人聽起來真是與患者祖孫情深。
“慕瑤,我知道你掛念你外祖母,但老人家身體確實支撐不住了……”
說話的是虞家一家之主虞紹輝,他將她拉離老太太的病床邊,凝重地安慰。
“你這孩子太實誠了,看看你哭成這樣怎麼行?眼睛都腫成這樣了,我帶你去花園裡轉一轉。”
這對父女剛還因老夫人的病重聲淚俱下。
這會兒倆人腳一踏出病房,眼裡的淚停了,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與方才在病房裡的情形,簡直判若兩人。
虞慕瑤擦了擦鱷魚的眼淚:“爸,你確定這老太婆活不了多久了?”
虞紹輝底氣十足道:“當然了!醫生都下了手術通知書和病危通知書,說要是再不做手術,死活都撐不過這三天了。
要怪就怪這老太婆太能乾了,有她把著,我哪裡能挪用沈家的錢?
還整天吵著要找虞妙妙那個啞巴,找找找,一個生在貧民窟裡的啞巴就算找回來又有什麼用?”
“虞妙妙找了那麼久都沒音訊,早死老鼠堆裡了吧?”
虞慕瑤一張甜妹臉,說出來的話卻比蛇毒更毒。
“應該吧!誰關心那小啞巴的死活?”虞紹輝不耐煩道:“那啞巴天生有缺陷,十年前真要是領回來,我還不知道要丟多少臉了,哪能和你一樣爭氣?我虞紹輝承認的女兒,隻有一個,那就是你。”
“哎呀,爸你能不能彆拿我和她比!”
“好好好!都聽我們慕瑤的!”
走廊的拐角處。
虞妙妙聽著這對父女的對話,眼簾低垂著。
眼睫遮住眸底一閃而過的鋒芒,嘴角噙著似是而非的上揚。
前世,她被人販子從產房抱走沒多久,虞紹輝就抱回了和她同一天出生的女嬰回來。
所有人,包括上一世的她,都曾以為與她年紀相仿的虞慕瑤,是虞家思念她才收養的養女。
但直到最後家破人亡時,她才知虞慕瑤與她一樣都是虞紹輝的女兒,隻不過她是虞紹輝養在外麵的小三所生的女兒。
於虞紹輝而言,虞慕瑤的分量可比她這個不會說話的啞巴重多了。
那倆父女走遠後,虞妙妙偷溜進沈老太太的病房內。
昏睡在病床上的老婦人滿頭銀發,身形消瘦,渾身上下插滿了各種儀器的管子,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憔悴。
再見老夫人,虞妙妙隻覺得恍如隔世,眼眶瞬間通紅。
上輩子她被虞家上下幾乎所有人誤會過,口不能言的她過得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