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那執著又熱烈的目光,李夢娥呼吸微滯,幾乎不敢與他對視。
這一瞬間她腦海中閃過許多紛亂的思緒,幾乎就要抑製不住鼻尖的酸澀與欣喜,開口答應他,告訴他自己心中的情愫同樣無法熄滅。
可諸多回憶畫麵最終還是定格在那日的朱母臉上。
她冷靜了下來,神色沒有半點變化,語氣利落得近乎冷酷道:“朱公子,我很感激你這兩年來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我對你隻有朋友間的情誼。”
前兩日,朱嘉陽的母親曾去有間藥館中探望過李夢娥。
她帶了很多補品,麵上笑容和善地拉著李夢娥的手,感激李家人為了救她的兒子四處奔走,安慰她的福氣還在後麵,誇讚小燈泡這個孩子乖巧惹人憐。
隨後朱母提出寡婦獨身養育兒子事事不易,願意幫她做媒牽線,還列舉了好幾個“條件優越”的人選。
有三十多歲膝下兩子的鐵匠鰥夫,有年到四十還不曾娶妻的窮大夫,還有家境優渥但智商如八歲孩童的地主獨子。
交談過程中,朱母的話題始終圍繞著婚事,還有意無意地提到朱嘉陽曾被縣令爺看中,她都沒點頭同意訂婚的往事。
朱母上門如此突兀地說起婚事,李夢娥便猜到朱嘉陽的心思已經被朱家人知曉了。
她不是傻子,三言兩語就聽出了朱母的來意,很顯然是在反複警告她遠離朱嘉陽,暗指她配不上對方。
於是她表麵上沒說什麼,隻是平靜地微笑著附和朱母的喋喋不休,然後回絕了對方想幫忙說親的好意。
朱家並不是好相與的人家,李夢娥在桃源村對他們以往的事跡和品行都有所了解。
甚至連朱母經常在背後說些詆毀和嫌棄自己的話,她也一直都知道。
她或許感動和相信朱嘉陽的心意,卻不想對方為了她和母親對抗。
他應該專注於學業和仕途,而不是被這些雜事擾亂心神,將平靜的生活弄得一團亂糟。
所以李夢娥再次沉聲道:“朱公子,你所表達出來的愛意,時常讓我覺得困擾苦惱,如果說此前我的哪些做法,讓你誤以為我也對你有意的話,便當做是我失禮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