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娘之見啊,你嶽父的話也沒說錯,不如就留在這裡好好乾,回京城的日子未必就比留在青州好啊。”
“何況知府老爺不是說了,等他順利升遷入京的話,就會對外宣布孫小姐病逝,你也能夠名正言順地再娶。”
朱母覺得,現在的情況並不妨礙兒子繁育子嗣。
女人該找找,孩子該生生,等時機一到讓人作為攜子的二嫁女轉正不就行了,至於孩子,隻要他們知道是親生的就行了。
如果朱嘉陽不這樣做,選擇跟知府老爺鬨翻的話,那他們現在榮華富貴的生活沒有了,兒子在青州打拚的六年也白費了。
朝廷若看他外派六年都沒什麼實績,怕不是會覺得他平平無奇不堪重用,前途危矣!
朱嘉陽聽到這裡,一顆心前所未有的寒涼冰冷。
眼前的母親穿金戴銀,渾身綾羅綢緞,已然不是當年的村婦模樣,數年的奢侈生活吞沒了她身上的最後一絲樸實。
臉還是那張臉,卻讓人感覺如此陌生。
這一刻,朱嘉陽忽然間看清了一個事實,一個過去二十八年來從未認清過的事實。
母親其實並沒有他以為的那樣愛自己,她更愛榮華富貴。
也對,一個真正疼愛孩子的人,怎麼會舍得親生骨肉有半點委屈呢?
來青州的時候,她半點猶豫都沒有,仿佛不記得京郊外的村中還有幾個成婚的女兒,這些年來也沒有主動給她們寄過信。
朱母對他的愛,從一開始就建立在世俗功利上,隻因為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孩,才會將全部的“愛”都給他。
對方盼著他成器,盼著他出人頭地,每次對婚姻與仕途的乾涉,無一不是奔著成為人上人去的。
因為身為女子的朱母做不到,所以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兒子身上,左右他的人生方向來達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