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給安珍熱敷,又按摩了一番。
見她神色專注,仿佛在從事一件神聖的事業。
安珍鳳眸微微顫抖,沉聲道,“你怎麼會想要做保姆呢?”年輕又有耐心,做什麼都能成功的。
前世,她也曾問過文青這個問題。
那個時候,文青的回答是:為了活命。
“因為喜歡,也能幫到人。”文青的手指在她光潔的皮膚上用力摩挲著,眉眼之間微微一揚,帶著前所未有的熱愛,笑道,“我也說不準。”
這一世,保姆的職業轉變成她的熱愛,也來源於前世她認識的一些雇主,他們在她高低起伏的人生中,給予了她一份尊重,那是她陰暗的世界裡唯一的光牆。
“以前要是有人這麼說,我肯定覺得她蓄謀已久,不過,現在嘛......”安珍嗤笑一聲,猛然看到文青手腕上坑坑窪窪的香煙燙痕,如梅花白點似的。
她的目光一凜。
安珍找人打聽過文青的身世。
十八歲花一般的年紀,文青嫁給江炳權這個混蛋,在婆家的身份卑微如狗,一次次遭受家暴,求助無門,心灰意冷之下,終於拿起菜刀反抗,引得全街道的人震驚,換來母子淨身出戶......
這個世界破破爛爛,總有人負重前行,一念之差,很可能會造就兩種不同的人生。
文青哪怕做著低微的保姆工作,依然對世界充滿了愛。
安珍總覺得自己很慘,抱怨上天的不公。
羅懷南雖走了,卻給予了她足夠的庇護,還有活下去的新生命,她還有什麼資格自暴自棄呢?
隻要還有人記得他,他就不會真正死去。
是的,安珍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