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聲驚雷響起,這天氣說變就變,隻怕很快就會下雨了。
芳兒知道暗香還在氣頭上,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未必這麼想。
“小姐,說起來這沐梓彥半天不見人影了,快下雨了,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有,我去看看。”說完芳兒也不等暗香回答就朝門外走去。
芳兒剛跑下樓去,雨已經開始下了,轉眼間成了瓢潑大雨。
暗香表麵上毫不在意似的,可是心底卻還是隱約有絲擔心,她情不自禁盯著門口的方向,等著芳兒回來。
“小姐,小姐。”芳兒的腳步朝二樓衝上來,夾雜在大雨聲中她的呼喊聲顯得十分慌亂。
暗香不由自主站了起來身形往門口一晃,芳兒一腳踏入房間內的時候險些一頭撞到暗香身上。
“怎麼了?”暗香雙手扶住了芳兒。
“沐梓彥走了。”芳兒焦急地說。
“走了!”暗香瞬間腦袋一片空白。
芳兒見暗香呆住了趕緊呼喚道:“小姐。”
暗香刹那間回過神來,她清冷的聲音帶著些微顫抖“芳兒,你說清楚點。”
“我去到見屋裡沒有燈光,本想著沐梓彥可能還沒回來。見櫃子敞開著,我就想上前關閉櫃門,才發現裡麵竟空無一物。我趕緊點燈,發現屬於他的東西都帶走了,桌子上隻留下一張紙。”芳兒一口氣說完了經過。
“那張紙呢?”暗香急忙問道。
發現芳兒正拿在手上,暗香立即接了過來,卻見那紙上隻寫著一首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暗香看完之後將紙扔在桌子上,緩緩地坐在桌邊,麵無表情沉默著。
四周靜悄悄的,除了那嘩嘩的大雨聲及燭光跳躍著,其他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
過了許久,芳兒已經盯著桌上那張紙看了許久,她忍不住問道:“小姐,這幾句詩是什麼意思?”
臉上露出了筆墨難以形容的苦澀,暗香笑得比哭還難看:“明明是他自己放棄了這段感情,卻還說什麼餘生用修道來緩解思念。”
“這幾句詩就這意思?”芳兒小心翼翼地說,“小姐,會不會你理解錯了?”
“錯了,我也希望是我錯了。”暗香神色一冷,伸手覆蓋在桌麵上那張紙上,當她抬起手時,不隻是紙張成了粉末,桌麵凹下顯示手印的痕跡。
暗香絕美的臉龐上浮現出決絕地冷笑:“是我錯了,本來就是我的錯。我錯在沒有守住原則,沒有守住我的心。”
站起身來,暗香雙手大張往門口方向飛去,從門外圍欄處直接掠了出去。
那黑色的身影與雨夜融合在一起,大雨中隱約傳來暗香的狂笑聲。
一陣大風吹來,窗戶與門搖晃著發出聲響,房間內桌子上那張紙及桌麵木屑成為灰塵翻飛著。
芳兒看著那深深的手印恨恨地道:“沐梓彥,你這該死的混蛋,你終究還是辜負了我家小姐。”
離開了如意閣的沐梓彥頭也不回直奔城門方向而去,他仿佛逃命般迫切需要離開這裡。
他不想再呆在北焱國,他要回南淼國去,離暗香遠遠的,他不想見到、不想聽到、不想知道任何關於她的點滴。
當來到城門口的時候,見到守護在門口的侍衛,沐梓彥猛地才想起貼身侍衛李大山還下落不明,自己怎麼可以拋下他一走了之呢?
夕陽西下,那帶著暖意的夕陽照在沐梓彥身上卻有幾分淒涼,他仿佛無家可歸之人,陪伴他的隻有那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