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走進暗香的閨房,伸手接過芳兒手上的梳子,芳兒帶著笑退了下去,沐梓彥輕柔地梳著她的長發。
“好香的酒味啊!”暗香淡淡地說。
沐梓彥邊梳理著暗香的頭發邊回答說:“喝了一宿啦。”
“酒逢知己千杯少?”暗香嘴角露出笑意。
“嗯!”見頭發已經梳理得十分整齊,沐梓彥放下了梳子。
暗香站起身來,手一按,沐梓彥坐在了她的梳妝台前,她十分熟練利落的將他的頭發束好。
“倘若你我無牽無掛,每天就過著農家百姓的日子,一大早就如今日這般,那該多好!”沐梓彥反手抓住暗香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感慨地說。
“會有那麼一天的!”暗香幽幽的眼神中露出了笑意。
“你真香!”沐梓彥轉過身在,坐在椅子上攔腰抱住了暗香。
“你真臭!”暗香不禁取笑道。
沐梓彥笑著在暗香身上蹭了幾下:“你們女人不總說臭男人嘛,男人不臭就不是男人了。”
聽到這裡,暗香忍不住掩嘴咯咯笑了起來。
聞著沐梓彥身上濃烈的酒味,暗香雙手將他推開:“快去換身衣裳吧,這一大早的,總覺得不大好。”
“你就不問問和誰喝的?”沐梓彥邊笑著邊站起身來。
暗香無所謂地瞥了沐梓彥一眼,言外之意是該說你自然會說。
沐梓彥其實自己也知道滿身酒味,他笑著離開:“我先去換衣服了。”
暗香微微一笑,淡定地轉身,自己坐下梳妝打扮,心中卻不由自主猜測著誰與沐梓彥喝了一宿?
抬頭望著鏡子中自己酷似母親的臉,暗香瞬間有些茫然。
昭德太後死了,這些年來壓在暗香心頭的那股仇恨一下子消失了,這反而讓她有些不習慣。
比起自己的不習慣,暗香更擔心的卻是皇甫莫颺,無論有多少的恩恩怨怨,畢竟在他心中死的是他親娘。
手上拿著簪子把玩著,暗香在心中思量著:自己該不該將隱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告訴皇甫莫颺呢?
想了片刻之後,暗香伸手在梳妝台左邊的櫃子中拿出珍藏的盒子,裡麵是娘親臨終前交給自己的東西和書信。
看了又看,暗香還是將盒子放回原位,她歎息道:“娘,你說得對,不到萬不得已,彆告訴任何人。”
“告訴誰啊?”沐梓彥已經換好衣服,一跨進門就聽到暗香在自言自語。
“誰也不告訴。”暗香悠悠地說,“有些事情不知道遠比知道的好。”
沐梓彥伸手牽起暗香:“昭德太後已經死了,你心中的大仇也報了。為何我見你卻依舊這麼心事重重?”
“如果隻是要她死,那這幾年來任何一個夜晚,我隻要進壽康殿行刺將她殺了不就一了百了。”暗香冷笑著回答說。
望著暗香,沐梓彥的眼神幽暗起來:“那你還要什麼?”
“我不知道。”暗香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接著她緩緩依偎入沐梓彥的懷中,“我以為我會很開心,實際上我不僅沒有感覺到心願已了的愉悅,反而有股莫名的空虛和淡淡的惆悵在心頭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