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宜並沒瞞著祁鶴安,一出宮門便派人去侯府遞了消息。
宿辰接到消息時不敢耽擱,迅速稟報了祁鶴安。
祁鶴安搭弓的手一顫,箭矢猛地離弦而去。
宿辰下意識奉承,“侯爺的箭法果真出神入......”
他邊說著邊往靶子一看,剩下那個化字愣是被咽回了肚子裡。
那箭矢離靶心足足有十萬八千裡遠。
壞了,拍到馬腿上了。
祁鶴安踹了他一腳,沉聲問,“消息準確?”
宿辰齜牙咧嘴地點頭,“侯爺,咱們是不是該收拾收拾接駕了?”
祁鶴安黑著臉冷斥,“關門,誰來都不見,就說本侯感染風寒。”
他已沒了練箭的心思,轉身回了書房。
宿辰站在一邊,眼睜睜看著他家侯爺拿著一本書看,然而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愣是一頁都沒翻。
他張了張嘴,卻覺得屁股隱隱作痛,遂又閉上。
......
街上。
烏蘇掀開馬車窗簾一角,興致勃勃地看著外麵的繁華熱鬨。
蕭令宜雖端坐著,眼神卻也落在掀開的位置。
自從入宮,她被身份所迫,七年都未曾出過皇宮。
彆人日日看的尋常風景,對她而言卻早已陌生。
她看的出神,眼底卻忽然閃過一道冷光。
她愣了一秒,隨後反應過來,低聲命令道,“快走!”
那道冷光,正是刀劍被日頭折射出的光芒!
車夫反應極快,一揚馬鞭,馬兒吃痛嘶鳴一聲迅速狂奔。
隻是不知何時,馬車行到了人群稀少處。
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個個武功高強,以人追馬車,竟能不被甩開距離。
腳步聲在身後緊追不舍,馬車在即將轉入鬨市前一刻被逼停。
齊刷刷刀劍出鞘的聲音讓人寒毛倒豎,聽聲音最少也有十人。
烏蘇已然慌了,緊緊護在蕭令宜身前。
“娘娘,怎麼辦,今日微服出行隻帶了四個禁軍......”
蕭令宜神色冷靜,在思考著她的行蹤怎麼會泄露的。
她是拿著坤寧宮的宮人令牌出宮的,除了烏蘇沒有任何人知道,隻為了以防萬一召了四個禁軍隨行。
看來,禁軍這支皇城護衛軍也早已被滲透了......
思索間,外麵已經交上手了。
幸而這四個禁軍並未背叛,且訓練有素,四人各站在馬車一麵擋住襲來的刀劍。
雖有些左支右拙,但暫時還撐得住。
隻是畢竟人數少於對方,禁軍們逐漸開始負傷。
直到一柄沾血的劍刺破車窗,堪堪停在蕭令宜身前。
馬車已經被砍破露小半。
四個禁軍也已是強弩之末,身上到處都是傷痕。
蕭令宜緊皺眉頭,忽地拉著烏蘇跳下馬車。
跑,還能有一線生機,留在馬車裡便隻能等死了。
此處距離明宣侯府已不算太遠,她出宮便遞了消息卻遲遲沒有到,他應當能察覺出不對勁。
隻是看他這幾日的態度,竟是真的恨她到不願見她。
今日能不能獲救,蕭令宜著實沒有把握
幾乎是離開馬車的瞬間,便有數劍襲來。
禁軍拚死擋開後,護著蕭令宜和烏蘇強行突圍。
混亂中,有一道鋒利劍刃突破包圍圈後劃過蕭令宜的肩。
鮮血噴湧,瞬間染紅她瓷白的臉。
烏蘇嚇得尖叫起來,“娘娘!”
劇痛傳到腦海,蕭令宜咬著牙,死死將痛呼咽回腹中。
身後是窮追不舍的刺客,她沒時間管傷口,隻能拽著烏蘇快步往前跑。
正疾行著,蕭令宜卻突然渾身汗毛炸起。
她驀然回眸,隻見一支利箭正以極快的速度朝她射來。
她睜大眼眸,仿佛已經能看到自己被這箭穿透胸膛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