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鶴安走到那人麵前,用足尖挑起他的下巴。
那人臉上被血汙覆蓋,但勉強能看清五官。
蕭令宜怎麼會認不出,此人是她派去盯著祁鶴安的暗衛。
祁鶴安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太後可喜歡這份大禮?”
自從他回京後,便察覺到一直有人跟著他。
將人拿下後由宿辰審問,可這探子竟寧死也不吐出背後主謀。
他還以為是肅王的人,沒想到,竟是蕭令宜的人。
便是這個暗衛偷聽到了那天他與肅王的對話。
否則,她怎會斷定他不會歸順肅王?
蕭令宜穩住神色,“哀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祁鶴安早便知道她不會輕易承認。
聞言勾唇一笑,“太後聽不懂就算了,隻是這人窺伺我侯府機密,實在留不得......”
他從腰間抽出隨身帶著的馬鞭,放入蕭令宜手中。
“不若太後替臣除去此人?”
那馬鞭剛要從手中滑落,祁鶴安修長的手掌卻帶著她的手握住馬鞭,隨後狠狠揚起。
暗衛身上應聲出現一道血痕,同時悶哼一聲。
即便蕭令宜手上早已沾染過鮮血,可要她朝自己人下手,她卻不願。
蕭令宜緩聲道,“哀家並無惡意,若你不喜,我把人召回來便是。”
她自以為已經服軟。
可祁鶴安冷著臉,毫不退讓,“太後以為明宣侯府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蕭令宜從小便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她表麵溫柔,實際有自己的脾氣。
否則當年也不會喜歡上混不吝的祁鶴安。
自從他回來,總是句句帶刺冷麵以對。
蕭令宜本以為自己可以為了朝政忍讓到底,卻終究沒壓抑住。
她道,“朝堂上誰沒有幾個暗衛來獲取情報,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祁鶴安驀地笑了一聲,“這便叫咄咄逼人了?臣覺得,還不及太後當年萬一。”
他丟下這句話便徑直轉身離開,連背影都透著冷硬。
蕭令宜知道,他還在為當年的事恨她。
她不是不想解釋。
隻是當年之事......若是說出,隻怕他更加不會幫她與景兒。
她閉了閉眼,臉上滿是倦意。
看來今日費了這麼大勁,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正在這時,祁蓮走了進來,“太後,宴席已備好,您這邊請。”
蕭令宜本想委婉拒絕,祁蓮卻接連挽留。
少時,祁蓮待蕭令宜是很好的,她也不好太拂祁蓮的麵子,隻能應下。
不一會兒,祁鶴安也被她強製請了回來。
兩人剛剛吵了一架,沒成想隻隔了這麼一會兒便又見麵,一時間都冷著臉。
但祁蓮很熱絡,所以氣氛並不算太尷尬。
很快宴席開始,幾位女子走進來,站到桌邊替他們布菜。
隻是奇怪的卻是她們穿的都不是下人的衣服。
祁鶴安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他看向祁蓮,用眼神質問她到底想乾什麼。
可祁蓮卻對他的眼神視若無睹,隻親熱地與蕭令宜說話。
蕭令宜豈能看不出異樣,她不著痕跡地道,“明宣侯府果真不俗,連婢女都這般姿容出眾。”
祁蓮笑意更深,“太後謬讚,哪裡是什麼婢女,鶴安早到了成家年歲,他不上心,我這個做姐姐的隻好做主為他挑幾個好姑娘。”
“恰好今日太後駕臨,太後母儀天下,眼光自然是極好的,不如太後替鶴安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