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祁鶴安平生最厭惡優柔寡斷之人,所以北境人人都道他最是殺伐果斷。
明明身上背負著殺父之仇,早該擯棄一切雜念。
可偏偏在有關她的事上,剪不斷,理還亂。
祁鶴安厭惡這樣的自己,卻又無可奈何。
正出著神,一縷熟悉的酒香傳入鼻間。
祁鶴安起身幾步拉開了書房的門,宿辰正坐在屋簷下,手裡捧著一壺酒。
見到祁鶴安出來,他下意識把酒瓶往身後藏。
他訕笑,“侯爺,屬下可沒有玩忽職守,就是這天太冷了,暖暖胃,對,暖暖胃。”
北境軍令第一條,便是值夜不可飲酒。
若被發現必然是一頓軍棍伺候。
祁鶴安這回沒有責罰他,而是掀起袍角坐在他身側台階上。
“拿來。”
宿辰遲疑片刻,把酒放在祁鶴安伸出的手心裡。
這酒不是什麼好酒,隻是軍中最普通的燒酒。
一口下去,從嘴裡燒到胃裡。
祁鶴安一口氣灌了一整壺下去,驚呆了宿辰。
“再去拿些來。”
宿辰愣愣起身,又回頭道,“買酒的錢......”
祁鶴安踹他一腳,“下月例銀翻倍。”
宿辰喜笑顏開,“好嘞!”
很快,他拎著一條麻繩回來,上麵綁了十來瓶酒。
祁鶴安沒說話,拍了拍身側示意宿辰坐下後,便又打開一壺自顧自喝了起來。
宿辰也不敢說,也不敢問。
最後一瓶下肚,宿辰已經有些暈了,他扭頭看向他家侯爺。
明明大半酒都進了祁鶴安肚子,他卻隻是微微紅了臉,連眼神都是清明的。